“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在你沉睡的时候喂给你，”他语气平淡，反复在话家常，“这个办法不行，就再换别的。天无绝人之路，你教我的。”
谢姜芨：“……”
她和这人完全无法沟通，不是一个物种的，脑回路不一样。
她叹出一口很长很长的气。
“傅家不是还有个地牢吗？谢泠总爱在那儿捣鼓些什么，”她道，“也许会有发现。”
第83章 坦白 之后我们找一处无人打扰的地方，……
谢姜芨本对傅家地牢没抱什么期待, 却不想真正亲眼见到的时候还是惊了一跳。
通入地牢的木门早已被大火烧得焦黑，轻轻一碰就碎成了渣, 脆弱的木块不断往下掉，发出沉闷又潮湿的回响。
地下室的修建加了巧思，用的大多为防火防潮的材质，里面的摆设大多完好无损，像是建造它的主人早就料到了多年后它被大火焚烧的那一幕。
墙上、地面到处斑驳的血迹早已干涸，但身处其中，仿佛仍能呼吸到新鲜、灼热的血腥味，听见那铁链相撞，皮鞭在皮肉上鞭笞的残忍声响。
谢姜芨不由得放满了呼吸, 却发现傅堪牵着她的力道又紧了些。
于是她也重重回握，和他紧紧相依。
他们没有任何可以照明的工具, 只能靠傅堪的嗅觉来判断前路。
谢泠的实验室就在地牢的最里侧。
这个地点像是大型游戏中特地为他们构建的场景, 为他们专门刷新出了两道火折子。
傅堪将火折子点亮, 可惜它摆放时间太久, 终究还是受了点潮，那火颤颤巍巍地抖了一瞬，即刻又灭了。
但只这极速闪烁的一瞬，也够谢姜芨将室内的场景看个分明。
这实验室与她在回忆中看到的几乎一样, 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动物尸体，无一例外的都被掏了妖丹, 胸口、腹部空空荡荡, 那被镂空的圆十分规整，可以看出凶手的残忍与变态。
谢姜芨在黑暗中倒吸一口凉气。
二人各自沉默地转身，开始翻找起屋内的瓶瓶罐罐。药罐中的大部分东西又黏又湿，有一些又干得像石头, 谢姜芨无法辨认内容，只好个个凑到傅堪面前让他闻闻味道。
抽气声和叹气声此起彼伏，他们一无所获。
“算了，我看不如……”
谢姜芨故作轻松地叹了口气，她拍了拍傅堪的肩膀，准备推他出去，一边走一边道：“能在一起多过一天也是好，我们不要浪费——”
她话里敷衍，想要逃避的意思太过明显，绕是傅堪也听出了不对劲。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进怀里，抬起她的下巴，在黑暗中根据眨眼的声音寻到她的眼睛，逼问道：“你根本就不希望找到解药，对不对？”
他的力气很大，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为什么？”
“你发什么疯？”
谢姜芨皱眉，试图挣开他的束缚：“我为什么不想找到解药，难道我也疯了？”
“我不知道，”傅堪声音很冷，“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阻拦我寻找解药……你一直想摆脱我，是不是？”
谢姜芨：“……”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
她还是坚定她之前的想法——他们只是因为机缘巧合，只是因为她绑定了“攻略系统”所以才一起生活，是因为所谓的“吊桥效应”才互相产生好感，他们之间的感情根本就不够纯粹。
如果换个攻略者，傅堪也会爱上那个人。
如果她没有绑定系统，没有攻略任务，她也根本不会喜欢上傅堪。
一切都是阴差阳错，而非命中注定。
等她回到现代，系统解绑，时间会带走一切，她会在真实的世界里获得新的人生，傅堪也是一样。
她突然怔住。
……在这个世界里，“谢小九”应该是傅堪的官配。
可是谢小九死了啊。
那他岂不是要孤独一生？
傅堪嗅到了她的犹豫，手上的力道便更不容抗拒地逼她抬头，继续质问道：“回答我。”
“这样不好吗？”
她终于打破沉默，“你看，能解你毒的解药是我的心脏。但若是我能安安稳稳活到七老八十，我肯定不愿意把我的心脏给你，你也肯定等不到我七老八十的时候。现在我的生命只有……唔，一月不到了，这段日子里我可以先用血将你的命吊着，等时间一到，剖开心给你，我也‘寿终正寝’——这不是两全其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