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玛瑙,宝石……好像都不对。
最终他打开锦盒,取出里面的木簪。
这才对。
看着易折,却十分锋利。
陆青檐仔细勾画着。
月娘扶着头顶华贵的珠宝髻,款款行至书案前,向陆青檐恭敬一礼:“长公子,您瞧月娘好看吗?”
陆青檐头也不抬:“谁许你进来的?”
月娘半点也不怕:“长公子没说不许我进来,刘护卫也不曾拦我,容我进来这么多次。难道不是长公子刻意纵容吗?”
陆青檐未说话,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月娘凑过来一瞧,笑说:“还说不是刻意纵容,你这不是正在想我吗?”
画上之人,与月娘有七八分相似。
月娘一下子想到在园子里见过的那个女人,或许长公子在画她,可是陆青檐眼下并未否认,那么强认作是自己有何妨?
她大胆地点了点画中人的头上饰物:“这儿画错了,月娘喜欢珍珠,就如我头上这珠宝髻一样。”
说完她亦有几分忐忑。
其余姐妹捧她受宠,可是细想之下就知道,园子里那个女人比她来的早,谁长得像谁,还不一定。
硬要比一比在长公子心中的份量,未必是她赢。
好在月娘赌赢了。
陆青檐看了她一会儿,竟真的下笔,照着她的模样,将画改了改。
改完,陆青檐问:“还要什么?”
月娘的身体颤抖起来,因为这份偏爱而心情激荡,连说话声也在抖:
“初遇那晚长公子说孤枕难眠,今夜月娘想陪你。”
月娘轻轻地靠在他的臂上,并不敢做出格的动作。
陆青檐越过她,看向桌上的画像。
好像十分熟悉,又好像十分陌生。
他忽然将纸张揉皱,有一瞬间甚至想撕了它,最终却将那张纸小心地铺开。
第70章 (补) 我不是非你不可。……
不知是第几个早晨, 姜昙从睡梦中被惊醒。
夜里她总是难以入眠,直到将近天明才能睡一会儿,因此早上气得稍晚。
然而近些时日, 早上她也无法安睡了。
外面传来马蹄声和嘶鸣声。
姜昙从榻上起身。
正巧紫珠从门外进来, 小声抱怨说:“马场那么大, 非得从咱们门前过, 这是故意不让姑娘睡觉呢!”
姜昙推开窗户。
院门处一闪而过骑马的影子,乍一看像是个男人,然而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发现, 那只是个身穿男人衣服的女人。
月娘,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听说她原本不会骑马,跟着陆青檐学了半日就能自己上马,不过两日就能驰骋马场, 连驯马的小厮都追不上她。
这么早就出来练习,不可谓不勤奋。
在飞腾的马屁之后,还追着一只黑犬。
双双给姜昙梳着头发,一边说:“那是长公子养的狼犬, 就连送生肉的下人也只敢远远地扔在笼子口,扔完就跑。除了长公子和身边几人,狼犬谁都不认。可月娘竟什么都不怕, 第一次见, 那狼犬就服帖地卧在她脚下, 如今竟跟着她一起玩耍了。”
说起这事时,她小心地看了姜昙一眼。
府里规矩森严, 可并不是没有人嚼舌根。
只要不捅到长公子面前去,背地里的热议比别家府里更厉害。长公子是家里的主人,能让他高兴的人众人都捧着, 让他冷落之人众人都想踩一脚。
然而下人们背地里只敢说,却不敢做什么,尤其是管家前些日子送了金丝帐过来,这就表示,长公子心里仍有夫人。
只是府里那么多娘子那里,每人同时都送了一顶珠宝髻过去。这样看来,好像又没有特别优待。
且月娘从入府那日起,几乎与长公子同进同出,仿佛更像陆府女主人。而姜昙一避再避,深入简出地静养,比客人更像客人。
双双在心里算了算日子,自长公子和夫人分开那夜起,已过去一月有余了。
也不知上次拦住长公子,是对还是错。
说话间,那匹马又走了一个来回。
马后的狼犬却忽然停下,鼻子抽动,朝某个地方看了片刻,像是盯上了什么目标。
接着,那狼犬伏低了身体,猛地向前一扑。
与此同时,院外响起一阵惨叫。
“紫珠!”
双双拖住姜昙的衣袖:“夫人不能去!那狼犬不认得你,让人去请邓先生和刘护卫来吧!”
姜昙脱手握住一把利刃,挥手间割断袖子,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只剩双双抱住断掉的衣袖,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