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怕,到最后提炼出来的青霉素含量过低,无法治愈,她就必须把命赔上。
杀人是重罪,指的是没有名目的杀人。给皇亲国戚治病,一个救治不力,轻则流放,重则问斩。
她自荐成平侯府,便等同于把命交到成平侯手上。
谢浯屿:“看你那眉毛一会儿一个样的,是想出办法了?”
纪平安问:“你能让我再进一次成平侯府吗?”
纪平安一提,谢浯屿立刻想起了成平侯那不断抓痒,府内大夫一个接着一个召见,现在甚至卧病在床的传言,当下拒绝:“我说了,别把老子扯进你们这种烂事里。”
说完,谢浯屿翻身上马,飞奔而去,马蹄溅起灰尘,又糊了纪平安一脸。
灰尘进入鼻息,纪平安掩鼻咳嗽。
不管她要不要去成平侯府自荐,现在最紧急的任务是了解清楚成平侯和陈落雁如今病情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尤其是成平侯,当初她被龙神卫逼进成平侯府的时候,成平侯的状态尚算可以,按时间推算,再加上成平侯府那么多大夫辅助,成平侯的病情不应该比于两楹还严重。
但偏偏,现在有传言说成平侯已经卧病在床,显然病情已经恶化到了一个十分糟糕的地步。
纪平安抬头看天,让冬春去找牧声将马车赶过来,一行人匆匆去往回春堂。
纪平安一走,站在门口的宋怀章也转身离开了。
谢浯屿?
龙神卫都指挥使?
谢浯屿怎么会和一个商女扯上关系?
宋怀章略微思索了片刻,让跟班跟着纪平安探个究竟。
回房时,宋怀章遇见了宋怀豫,他摇摇头,问道:“二弟,成亲之事,你问过纪平安了吗?”
宋怀豫:“还未。”
宋怀章:“那就尽快吧,小心被人捷足先登。”
宋怀豫不解其意:“大哥是看见什么了吗?”
宋怀章:“谢浯屿刚才来过,看样子是刚换班,连衣服都没换就匆匆过来,和纪表妹说了几句之后,两个人前后脚离开。二弟,纪家经商多年,家底充足,盯上她的不止一两个。谢浯屿草根出身,没有根基,如今一年连升三级,前途远大的同时,需要打点的地方也多。二弟,大哥不愿意伤了你我兄弟情分,但你始终要考虑整个家族的荣辱得失。”
宋怀豫薄唇抿着,不答话。
宋怀章无奈至极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再仔细想一想吧。”
说完,宋怀章走了。
头顶夜空,暗幕沉沉,无星亦无月。
牧声在纪平安的催促下,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回春堂。
幸好,回春堂还没关门。
李大夫和李庭绘听说纪平安来了,立刻出来相迎。
李大夫问道:“纪姑娘,何以疾色匆匆?”
纪平安也不客套,直接拉着李大夫和和李庭绘到角落问道:“李大夫,我有件事相求。”
李大夫:“你说。”
纪平安:“李大夫,我听说成平侯病重卧榻。您是汴京城大夫中的老前辈,你可知成平侯是什么病,如今病情如何?”
这可把李大夫问着了,“纪姑娘,不是我不说,而是病人隐私,咱们做大夫的,不可泄漏。更何况,我并没有去成平侯府问诊过,对其中内情也不知。”
纪平安:“能否托人打听打听?”
李庭绘:“纪姑娘,成平侯的病有什么问题吗?”
纪平安也不隐瞒:“我怀疑是……花柳病。”
花柳病三个字纪平安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
李庭绘一惊:“和于两楹一样?”
李大夫也是一惊,花柳病?
寻花问柳之病!是会传染的可怕绝症!
难怪最近听说许多大夫都被请到了成平侯府,难怪这些大夫回来之后三缄其口,嘴巴跟被铁焊住了似的。
李大夫转念一想,成平侯那种常常连续几日宿醉在烟花巷的人得这种病也不奇怪。
李大夫问道:“纪姑娘,你是如何知道的?”
纪平安:“我曾经见过成平侯几面,从病症中判断出来的。但是不能确定自己的判断一定是准确的,所以才来找李大夫打听。”
李大夫:“那老朽也只能抱歉了。老朽对此也一无所知。对了……”
李大夫狐疑地看向李庭绘:“你刚才说的于两楹是谁?”
李庭绘立刻捂住嘴,摇头。
李大夫追问:“你口中的那个人也得了花柳病?”
李庭绘继续摇头。
李大夫正色逼问:“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爷爷……”李庭绘告饶道:“你就别问了。”
“过来!”李大夫抓住李庭绘细细的胳膊,拉到一旁,“你老实和爷爷说,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