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并不在意她的评价,只是抚着她的头,又吻了吻她的发顶,“宫中那三夫人的宫殿,我觉得都配不上你,你说那琉璃宫殿叫什么好?”
云夭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叫桃栖宫怎么样?到时候让宫人将里面的雪都除尽,地龙烤热,花草皆用绢纱制成,随时换新,保它四季如春……”
他陆陆续续说了许多,却听不到她声音,低头看了一眼,见她早已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压着嗓子不满道:“这么快就睡了?体力也太差了。”
罢了,睡了就睡了,他们的未来还有很长。
萧临靠着她的头,闭上眼睛,嘴角笑意一直未放下,与她一同睡去,很快,便传出绵长的呼吸。
而他并不知道,她其实一直没能睡着。
……
翌日清晨,萧临起了大早,他睁眼后看着怀中的美人,心情实在爽快,轻轻吻了她许久,才起身换上便服离去,并让玄武殿宫人皆不许去打扰云夭。
她在他离开后便醒了过来,转过身子看着一旁空荡的床榻,伸出手摸了摸,还残留着他的体温与味道。
云夭坐起身,却是与被车轮辗过一般,浑身酸疼得厉害,颠鸾倒凤一宿,本是嫩白细腻的肌肤上皆是红痕。
她的动静似乎被玄武殿外的福禧听到,立刻带着女官以及宫女们鱼贯而入,各个动作娴熟地为她准备洗漱更衣。
福禧满脸嬉笑,上前福身行礼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胡说什么?”云夭一怔,制止了福禧。
福禧则咧嘴道:“圣上离开时说了,以后姑娘便是贵妃娘娘,让奴婢等人切莫怠慢,这些都是该有的礼数。”
昨夜他在玄武殿门口值守,没想到里面弄出了如此大动静,震得他脸红心跳,他知非礼勿听,可耐不住这两人干柴烈火。
云夭垂眸,平静道:“既然圣旨未下,还是先叫我云姑娘就好。”
“诶……是,云姑娘。”福禧见云夭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太过喜悦,忽然间不知该如何表现。
待云夭洗漱更衣后,她便让所有宫人退下,自己坐到萧临的书案之前,抽出一张纸,研好墨。可是在落笔的一瞬间,竟不知该如何细说。
刻漏声在不远处,在这极为寂静的环境中有些震耳欲聋,直到她忽然注意到,已是巳时末,自己竟还一字未落,而纸张上滴满了从毛笔尖凝聚而成的墨。
算下时辰,萧临已经带着禁军出城,她也该去御膳房了。
云夭重新拿纸,将毛笔沾墨,一字字认真写下,一笔一画,似乎都如刀一般刻在心底,眼睛又不受控制泛起了红。算起来,这应是她给萧临写下的第三十三封信吧。
待将信纸晾干后,也正好到了午时。云夭收笔,将信纸折好放在书案,起身直接走出玄武殿。
昨夜下了一夜暴雪,路上积雪还未被完全清除,她穿上一件厚实披风,路过偏殿时,徐阿母正好走出,两人没有说话,只对视轻轻点头,便分开往不同方向而去。
云夭朝着御膳房前行,扫视一眼身后,并未看到暗卫身影,却知晓暗卫定然跟着自己。
一路顺利到达御膳房后,她环视一周,并未见到崔显所说送菜之人。待入膳房后,才忽然有人出现在她身后,恭敬道:“这位可是云姑娘?”
云夭转身,见是一国字脸中年男人,微微颔首道:“你便是崔显所说的,送菜之人?”
“是,云姑娘,一切已备妥,崔将军都与小人交代过了,云姑娘这边来。”
……
御膳房人有些多,也比较挤,平日里跟随监视云夭的暗卫并不方便进入,只在室外等待。
送菜之人驾桶车上了宫道,缓缓离去。那暗卫只是一瞥,并没有太过在意。
只是等待许久后,他都未见云夭从膳房中出来,心底隐隐感到不对。
暗卫还是选择直接进了御膳房,此时宫女人来人往走动,见人进来只是朝他随意一瞥,又继续干活。他走了一圈,竟没发现云夭身影,又忽然想到刚才那离开的送菜人。
“不好!”暗卫暗骂一声,终于意识到不对,立刻冲出御膳房,将另外几个暗卫同时喊出,“云姑娘在御膳房中不见了,刚才那拉着菜桶的送菜人呢?”
“送菜的……应是往承天门去。”
“走!追上!若将云姑娘跟丢,陛下定饶不了我们!”
几人急切,一路往承天门奔去,终于在门前追上那人,万幸还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