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他接到胖子的电话,对方先是挤兑了一下吴邪问他是不是在苗寨泡妞,他可和导师在学校里交文件开会忙的不亦乐乎。吴邪尽管嘴硬着还击了回去,说自己也忙着写考察报告搞学术,其实心里不由悻悻然,心道泡什么妞他才是被泡那个,只要张起灵闲着,他们能一整天从墙上干到床上。他俩昨天办事的时候外面有人找,吴邪清楚的听到那人敲门时动作的迟疑,不过张起灵黑着脸出去的时候估摸着对方也不敢说什么。他正在那胡思乱想,便听到电话另一边似乎传来接东西的动静,接着,导师的声音响起:“小吴,你现在还好吧?生活上有没有问题?”
“导儿,一切都好,我就在这等你们凯旋归来了。”一听到是导师,他免不得拿出来几分尊敬的态度。
对面传来了叹气的动静,吴邪不由得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电话那边的声音复又响起:“小吴啊,那批文件出了大问题,我现在和小王得回去重新补办,时间又延长了。你一个人在苗寨里千万别勉强啊!有问题就赶紧回来,别的东西都是虚的,咱人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才是正经事。”
看来导师他们那边不太顺利,吴邪思考着,这倒是给他解决张起灵的事腾了时间。便嘴上应和着自己一切都好,打了好几个包票让导师放心云云。对方似乎不太放心,复又盘问了一遍张家对他怎么样,有没有冷落苛待,吴邪都一一据实回答了(除了不太方便说的部分)。
话已至此,导师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交代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吴邪低头看着自己新写的一本考察报告,这次不再是记录那些采风的少数民族风情文摘报告了,而是他对张起灵那种“鬼上身”症状发作的记录,他发现对方这种状态似乎不是固定出现的,总归会在某一时刻突然暴起,似乎没什么线索可言。但只要他摆出顺承,甚至特别主动的样子,张起灵的情况似乎就会慢慢缓解。不过自从他们深入交流以来,张起灵似乎从没有发展成完全失去理智不可控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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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吴邪不自觉用笔戳了戳脸,在那张纸上打了个问号。他感觉有点累了,张起灵又不知道忙什么去了还没回来,便走到床边想休息。他一动,脖子上的银环便发出清脆的叮当声,连着锁链被拽着挪移的动静,倒真有点囚犯的感觉。
要是自己懂些什么医学就好了....吴邪漫无目的用手机搜索“突然发狂”、“失去理智”等症状,得到的都是什么精神分裂症等等等等病症,这些东西在这种大山深处他压根没法界定。想着,他又在搜索框输入了“怎么判断一个人是不是精神病”,但看了一圈发作的症状都有些似是而非。末了,他突然想到张起灵是土司,平时要管那么大一个寨子,真要是精神病哪能给他治理的这么祥和安宁?这似乎根本说不通。
他在那思索着,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轻微敲门声。张起灵不在,他便当没听见一样自己躺在床上纹丝不动。谁料那门外的人似乎笃定了屋里一定有人一样不停地敲着。末了,吴邪听到“咔擦”一声,似乎是有人用钥匙打开了紧锁的大门,接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夹携着银饰晃动的叮当声在外屋响起。
吴邪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专心致志的观察外面的动静。如果是张起灵,对方要进门的话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在外面敲门,他知道吴邪那根链子只能在内室活动,走不到外面去。再说他是这屋子的主人,要进屋拿钥匙不是轻而易举?难道是贼?什么贼有这熊心豹子胆敢来土司屋里偷东西?想着,他不由自主拿起了身边的pad摆出防御的姿态。张起灵屋子里空的连做爱的地方都没多少,他总不能等着对方进屋坐以待毙吧?兀的,吴邪猛地想到,要真是上寨的人偷偷进来,看到自己首领屋子里是个一丝不挂的男的会怎么想?他们连外族通婚都不允许,何况吴邪现在的样子像极了豢养什么禁脔一样?
他正在那胡思乱想,一边观察外面的动静,对方似乎在外屋翻箱倒柜了一会毫无收获,便向着内屋慢慢走来。吴邪感到自己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抓住pad的手都沁出了薄薄的汗水。张起灵平时习惯性把内屋给锁住,但那往常坚不可摧的门锁现在似乎失了效果,他看到那锁眼晃悠悠的朝左边转动一下,门嚯一下开了。
吴邪猛一下抓紧了那冰冷的金属边框,感到坚硬的外壳硌的他手指发抖。
进屋的是个陌生的高个子青年,身着华贵的雄衣,肩上配以长披肩,带着许多繁重的银首饰,头戴是一方大银尊一样的饰物。他在屋内环视一周,视线落到了吴邪身上。这时吴邪才看清了对方在一堆叮叮当当的银饰品下的脸,恍然发现他认识这个人——是那天在竹屋里和他说话的年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