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刚出口,对方便送了个深沉的眼神过来。还没等吴邪搞明白那表情是什么意思时,一个窈窕的身影从张起灵身后的洞里探出,是个吴邪过去从没见过的漂亮姑娘。那女孩看了吴邪一眼,走到铁栅栏边咔咔两下卸了锁,轻车熟路的到了关着那新娘的房间,两人用苗语飞快的说些什么。吴邪还想再听听,张起灵却已经拉着他往隧道里钻了,他只得猫下腰朝那洞里一点点往前探,感到对方熟门熟路的在后面跟着。
“小哥,”他忍不住开口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出去再说。”张起灵道。少顷,吴邪听到后方也传来了一阵爬动的声音,伴随着银器晃动时叮叮当当的动静,一定是那两个女孩也进来了。这么想着,他便放心的继续超前面手脚并用的爬动,这滋味并不舒服,但他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4、殷勤媚月同花伴
这隧道很窄,又浑是压抑封闭的空间,人在里面呆久了难免会有些浑身麻木,但一想到自己被那群不识货的张家人当凶手抓了起来,吴邪还是咬着牙忍了下来。
索性大约爬了二三十分钟后,张起灵半弓起腰向下一跃,大概是终于到了头。吴邪跟在后面短暂抽搐了一下,见前面有个向下的豁口,不知是谁在这里开了个洞,只容极瘦的人钻出钻入。他到底也是个成年男人,估计往下会不太容易,但还是一声不吭的忍住跳了下去。
甬道下头是个大房间,看布置像是个卧房,周围胡乱塞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包裹衣服,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等吴邪咬牙切齿的在地上站定时,见张起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过去的身高体型,正站在不远的地方和一个人低声交谈着什么。等他靠近些时,赫然发现那人他居然他娘的也认识,不过穿的朴素些少了过去那副神采飞扬的模样,反倒呈现出一副显山不露水的样子来。
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吴邪,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转头向张起灵询问:“这是谁?”
张起灵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又传来一声轻微的落地声,原是那个陌生姑娘抱着新娘跳了下来。一见吴邪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瞠目唬了个极其凌厉的表情,嘴里吐出一串语速极快的苗语,饶是吴邪对苗族语言一窍不通也听出了那话语里的凶煞之意,只得垂眸不表。这时张起灵才转向张海客的方向道:“被长老带走的人。”
张海客看了吴邪几眼,大约只道张起灵不会完全交代,便也不在追问了,只继续刚才的话题道:“我来时听说族长已死,凶手是新娘和奸夫,但这新娘是外部张家来的,早年养在深闺从没见过人,哪来的什么奸夫?刺杀族长的肯定另有其人。”
他这话像是故意说给吴邪听的一样,但张起灵却摇头:“婚礼时我在祠堂打掉了凶手的第一发子弹,第二发是从不同的地方打过来的,凶手不会是族长身边人,也不止一个。”言罢,吴邪突然想到自己在通道里看到那道白光,心下一闪,忙趁着张起灵沉默的当儿开口:“我看到了第二次攻击!”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方才那年轻姑娘挑眉望了过来,脸上浑是轻蔑的神色,开口却换上了汉语:“你确定吗?黑灯瞎火的,万一看错了怎么办?”
“不可能!”吴邪十分笃定的说:“我当时在麒麟神像里,正前方就是族长,那道光既然是从我视线对着过去的,那目标一定是我前方的人。”他紧张的回忆了一下看到那束寒光的样子,努力调动语言能力给张起灵形容了一下:“银色的,感觉像什么短的匕首丢过去,不是什么大武器。”
他的话音刚落,张海客便露出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接腔:“那正好,起码有个切入点了。”言罢又看向张起灵:“我们也无心伸张正义,他一死,各方势力定会大乱,再加上现在下寨蠢蠢欲动,现在长老还没放出族长身亡的口风来,这要怎么办才好?”虽是个疑问,但张海客的视线却十分笃定的落在张起灵身上,似乎问题的答案呼之欲出一般。
“我们没什么势力,族长暴亡,要浑水摸鱼很难。”那年轻姑娘接了张海客的话回答:“若是贸然行动会非常被动。”
“不必。”正当吴邪对他们的话云里雾里时,张起灵突然站了起来开口,视线扫过再做几人,在吴邪身上略略多留后开口:“无需意会那些家族势力。”他这话似乎一锤定音一般,一下就让张海客和那姑娘静了下来。接着似是担心吴邪再听下面的话,张起灵便用苗语对张海客吩咐了几句,之后那姑娘回屋背起新娘,张起灵在前面领着,几人朝左侧一个门边鱼贯而出。外面是一条低矮漆黑的走廊,两边都是上了锁的屋子,黑洞洞的窗口像无神的眼睛一般呆滞的向前看着。走了一半,张起灵停在一间屋子前,用兜里的钥匙开了锁,里面是一间和方才差不多卧房,那姑娘把新娘安置在床上后走到门外,吴邪也想跟着,但张起灵却出手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