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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原地又待了一会,直到周围走的稀稀拉拉只剩几个善后的人时,张起灵才领着他向通道深处走去。越往里走,这甬道越狭窄,周围契着十分古板的青石砖,猛一看还以为爬到了什么墓道里。原本吴邪还能挺直身子自然的往前走,到后面不得不佝偻着后背贴着天花板前进,不过内里倒十分诱人的传来宾客的谈笑晏晏,倒是冲散了他脑子里冒出一些盗墓的念头。
很快,那通道窄的只能看到张起灵的后背了,吴邪贴着他的肩膀往前钻,不一时对方便停了下来,他也只得站定,刚想问张起灵怎么回事,须臾却听到一阵不自然的“咯啦”声,颇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再看时竟发现张起灵伸着胳膊,手却一截截短了下去,好像在看一个逆生长的植物记录片一样,少顷便缩成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身型。吴邪看的目瞪口呆,要不是顾及着周围可能冒出四五个穿着苗服的大汉把他打一顿,他简直想发出一长串不绝如缕的惊叹了。张起灵却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接着指了指正前方封住的路口处,吴邪探头看过去,见前面是一堵严丝合缝的墙,中部微微向外凸出,只两个空洞的洞口对着外遭,时不时闪过一些衣衫鬓影。他凑到那洞口看了一眼,见外面竟然站着刚才那个新娘和新郎,旁侧的椅子上坐着几个须发全白的老头,架势和当初在祠堂刁难他的长老一模一样。
吴邪忍不住在洞口处转圈观察,看到外面似乎是个很大的房间,装饰有点眼熟,周围挤满了人,空地上摆着许多价格不菲的银器。他忍不住扶着那石壁向里面探的更深,却兀的发现那凸出去的形状很眼熟,似乎像什么动物的轮廓一样。这发现免不得让他一下把注意力挪回了墙壁本身上,在那不动声色敲打了一番后,吴邪赫然发现这东西竟然是个麒麟脑袋。
这么说,他大概是在祠堂里那尊麒麟像里面,外头那人声鼎沸的房间就是祠堂了,想不到这个族长也是在这里迎娶新娘。思罢吴邪便回头想告诉张起灵这个消息,转身后却见周围空落落一片,一眼就能看到后面延展开的通道,刚才和他一起过来的人却没了踪影。
这发现惊得吴邪一脑门的汗,努力回忆刚才有没有什么动静,这人总不能凭空蒸发了才对。然而想了半天,他都无法避开一个现实:这么狭窄的地方,哪怕张起灵遁地也得有声音才对,除非对方有能力当场变成一缕烟消失了。念及刚才那人在他面前一下缩成了个小孩模样,吴邪几乎要相信张起灵真有什么变成蟑螂钻墙缝的通天本事了。思考了一会,他还是决定在原地等着对方回来,这到底不是他做了族长夫人能横着走的时候,审时度势也是一种能力。
这么想着,吴邪又回到那麒麟像前偷偷观察外面成婚的两人。大约是即将要举办仪式了,外遭点燃了好几根蜡烛,将整个房间照的更亮,那披着一身繁琐银饰的嫁娘的脸便十分清晰的呈现在吴邪面前。这是个容貌清丽绝尘的少女,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纤细的脖子上挂着无数琳琅的银饰品,坠的脖子微微下沉,只能佝偻着身型站在新郎身边,瘦弱的身体被那厚重的蜡染嫁衣压得抬不起肩膀。那新郎倒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喜气洋洋的接了许多宾客上来敬的酒,端的是一副推杯换盏的模样,只留新娘一个人怯怯的站在后面。
这场面看的吴邪不由得心生怜悯,他知道旧社会女子地位低下,婚姻大事不由自己做主。当初在学校和师兄他们一起做研究时也读过类似的文献,虽然苗族内部普通女性地位较之稍高,但那也是因为家境穷困需要女子参与劳动,这种土司既已经摆脱了劳动阶级,娶妻绝不会由着女子的性子乱来,不仅要兼顾家族利益,恐怕还有色急的因素掺杂其中。想着他便侧脸观察了一下那正忙着到处敬酒的男人,虽然也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但看着比这姑娘年长了五岁不止,又想到张起灵说张家人有长寿的基因,那这新郎大约也是七八十岁的老头了,一想到这吴邪便感到一阵恶寒。
他在那东张西望的看了一会,须臾突然感到眼前一黑,祠堂里的蜡烛不知何时竟然一下全灭了。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喧闹的声音,伴随着人们惊慌失措的叫嚷。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吴邪突然感到一阵寒光擦着自己的眼侧一闪而过,他无法分辨是从何处传来,只感到那光影在黑夜中是如此突兀、如此刺眼,好像生生撕开了一道裂痕,崩出了鲜妍的颜色。少顷,大约有人终于摸到了蜡烛,手忙脚乱的在黑暗中燃起一簇光,人影攒动。吴邪倒是率先看到了地上横着的一具什么东西,但他却一下没分辨出那是什么,直到一个大约是祭司或是仆从的人跑到那横影前摇了摇,接着周围一下簌簌涌过来好几道光,把地上的人照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