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完美且挑不出毛病的老公,就不会让她们有‘寻衅滋事’的把柄。
不知不觉间,他们快要登顶了,蓝嘉的目光越过出现的青色苔藓石阶,触及到芭蕉叶细缝里的一点金色佛塔轮廓。
蓝嘉说:“我们的矛盾看似很大,但又很小,基本上都是基于以上原因延伸的。”
易允赞同:“这倒是。”
“所以我们不合适。”一切又回到最初,蓝嘉说:“你强势、控制欲强、手段残忍、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时对我也不尊重,我很不喜欢。我虽然只跟你谈过一段时间,但我觉得一段正常的感情,应该是互相尊重,给足对方自由,在此基础上可以适当再谈谈别的。”
她自嘲地笑了笑,“当然,我也有很多毛病。”
人无完人,她又何尝没有私心?
蓝嘉既希望自己的病能够得到医治,从而多活几年,但又希望易允放弃这段婚姻,还她自由。然而,这世上不是所有好处都会落到她身上,她没有立场让一个没有关系的人为她无私奉献。
蓝嘉清楚地知道这里面的纠葛,却无法做到顺势接受这段扭曲的感情。理想和现实的折磨让她忍不住想很多,心里累积的包袱逐渐膨胀成一座大山,压得快喘不上气。
易允嗓音淡漠:“你也该知道,如果我真的放你自由和你离婚,那我什么都捞不着。”
这和他一概的认知相违背。
——喜欢就要得到,不计后果、不择手段地得到。
他们走上长满苔藓的青石阶,穿过金碧辉煌的佛门,里面露出金光闪闪的佛群,比丘来往,信众无数,个个衣着光鲜,身穿高定。
蓝嘉忽然意识到,这座寺庙似乎只对有钱人开放,至少沿途到这,没有一个普通人。
“可是,我们这样也没有意义。”
蓝嘉深感无力,好像今天的谈话,只是把心里想说的敞开了,但易允不会听进心里,他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有没有意义,是由我决定的。”易允牵着她的手,往一处僻静且人流量极少的院落走,“你知道白龙王吗?”
他的名头,在东南亚和东珠的演艺界和商界最为响亮。
有钱人找他算命,求福避祸、借命借运,要说没用?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附;要说有用,好像有时也不尽人意。
蓝嘉被他那句话堵得心梗,闻言闷声道:“知道。”
以前阿爹还请白龙王给她算过能活多久。
易允并不意外,蓝堂海爱女如命,不可能不带她找上白龙王。
“今天带你来算一算。”易允从牵手变成揽肩,蓝嘉的肩膀撞进他怀里,男人垂眸看着她,勾唇:“要是不错,我就信;相反,我就不信。”
蓝嘉:“……”
白龙王现居泰国中部春武里府,但每隔一段时间会到这座寺庙给人算命。时间一久,就成了整个东南亚和东珠有钱人们心照不宣的位置。
院子里种着芭蕉树,硕大的扇叶一张张插着树干,顶端盛开着饱满的紫色大花,有些已经脱落,长成婴儿拳头大小的小香蕉。
彼时,院子里安静无声,易允带着蓝嘉走进一间光线晦暗的屋子,里面点着油灯,微弱的灯芯散发着朦朦胧胧的光晕。
蓝嘉一走进这个地方,就感觉阴森森,脖子那块像有不知名的东西在吹气,浑身泛起密密匝匝的鸡皮疙瘩。
她很不舒服,拧着眉:“易生,不进去了行不行?”
蓝嘉信佛,但也只是拜一拜国内,以前跟同学朋友来泰国游玩,她只是看看,却不会双手合十虔诚叩拜,在这边,有些佛像需要了解它背后的历史和含义……
“害怕了?”易允搂着她,捏着女孩的手,“别怕,有我。”
这时有两个弟子打起帘子,请他俩进去。
蓝嘉被迫带进里屋,和外面昏暗的光线不同,里面的光晕呈现阴森的恐怖,四周的供台摆着各自狰狞佛像,有的甚至是蛇尾……
那个与女白龙王杜绥绥温齐名的男人,今年已经五十六,穿着儒雅,头发乌黑发亮,不见半点花白。
他坐在金碧辉煌的宽椅上,见到蓝嘉第一眼,眉间微不可见皱起,连忙对身边的弟子说:“先将易太请出去!”
蓝嘉求之不得,甚至来不及想,为什么第二次见白龙王时,对方避之不及,不再像第一次那样‘接待’她。
“你算吧,我出去等你。”她对易允说,然后扭头匆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