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滴温热落到谢嗣音颈间,她才微怔了一下,叹声道:“放手吧,过去的一切我都既往不咎。”
仡濮臣脚下不停,手中捞着谢嗣音的腰肢紧紧不放,冷笑一声,声音倔强道:“郡主可以做到既往不咎,我却做不到。”
谢嗣音抿唇,沉默了良久,出声道:“我们之前......真的认识吗?”
仡濮臣不说话了,只是眼睛通红得更加厉害,配上鲜红的巴掌印,显得越发可怜了。
就在两人刚刚跃出城门的同时,一行人从远及近匆匆骑马而来。为首之人大约三十来岁的年纪,五官凌厉、目光犀利,肩宽背阔、身姿挺拔,如巍峨高山不可仰视。
那人一瞧两人,瞳孔一缩,脚下一踩骏马,提掌就朝着仡濮臣头顶拍去。
仡濮臣冷笑一声,这个时候任何人敢挡他的路,就是死!
腕间的红尾蛇感受主人心意,直接朝着那人面门奔去。
谢嗣音瞧见来人的瞬间,大叫一声:“爹!”
仡濮臣一怔,飞身上前揪住红尾蛇的尾巴,重新卷在手里。
他这边停了手,宣王却没有任何停手的意思,眼神冷酷地继续拍下那一掌。
仡濮臣勉强避开要害,却仍被自己老丈人击中胸口,鲜血顿时从他口中涌了出来,淌到谢嗣音的肩头。
谢嗣音身子一僵,似乎呆住了。
宣王瞧着自家女儿一身狼狈的模样,几乎目眦尽裂,朝着仡濮臣冷声道:“放开她。”
仡濮臣浑不在意的抹去唇角鲜血,勾了勾唇:“岳父大人,这可不行。”
宣王直接怒了:“谁他妈的是你岳父大人!”
说完之后,不再给仡濮臣说话的空当,抄手又追了过来。
仡濮臣轻叹一声,小心地护着谢嗣音同宣王对上一掌。
两股力量在瞬间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借着这一掌之力,他带着谢嗣音轻盈向后飘去,随后转身就跑,留下嚣张的一句话在空地之上久久回荡:“岳父大人,改日再带郡主回府!”
宣王气得脸色铁青,怒声道:“都他妈的给老子去追!”
“陆澄朝那小子是吃干饭的吗?来了这么久都没护下昭昭吗?”
这话刚刚落下,吃干饭的小子就从城门口骑马疾驰了出来。
听雨面色不好,有心想为自家主子辩驳两句。还没说话,就见自己那奔波了一夜,又被郡主刺了一剑的可怜主子朝宣王拱手致歉:“是澄朝没用,澄朝现在就去追人。”
宣王只是发泄一时的情绪,早在瞧见陆澄朝这一身的狼狈之时,就消了气,缓声道:“澄朝,你昨晚就一夜没睡,且回去休息会儿吧。我现在去追。”
陆澄朝白着脸摇头:“我总要亲自把昭昭救回来。”
宣王点点头,瞧着他胸口的贯穿伤:“这是那个小子伤的?”
听雨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这是郡主亲手刺的!”
陆澄朝目光一冷,回头冷厉地睇向听雨:“闭嘴!”
宣王一愣:“怎么回事?”
陆澄朝温和笑道:“无碍,是我一时大意,让昭昭着了那人的道。”
宣王嘴角绷直,没有理会陆澄朝,目光冷冷地射向听雨:“你来说。”
听雨小心的看了眼陆澄朝,男人一贯端雅如玉的脸上显出几分无奈,垂下了眸子,不再说话。
听雨这才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细细致致的和盘托出。
宣王听完之后,一张脸几乎阴沉得低下水来,阴鸷道:“好啊!原来在这里。”
陆澄朝目光一凝,这是什么意思?
宣王同这个少年认识?不对。若是认识的话,刚刚就应该认出来。
突然,陆澄朝想到了谢嗣音曾经问过他的一个名字,琥珀般清浅如水的眸底一片寒凉。
仡濮臣、苗疆、蛊毒......
他凝眸朝远方看去,雨势越来越大,这样的天气,所有的足迹都会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仡濮臣带着谢嗣音没走多远,就停下了脚步。
因为前面数十个黑衣人将他们的去路完全封住,见两人一现身,一句话不说,直接拔刀就砍,竟是想趁二人受伤之时,一起杀死。
仡濮臣眸色深沉得厉害,顶着一脸的巴掌印,一手揽着谢嗣音,一脚旋开众人,连连后退几步。
“找死!”话音落下的瞬间,仡濮臣右手抄过腰间的蹀躞带,一团金色的东西落到他的掌心,紧跟着化为一只金色蚊虫,朝着重新冲杀过来的众人飞去。
这金色小虫不过米粒大小,但速度极快。为首的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这金色小虫给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