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雍启淡淡开口:“没什么事,只是昨晚毒发时,我夫人陪着我。”
卞扶被震惊到了:“她在你毒发的时候陪着你?她没被吓跑?不对不对,你毒发时,竟然准她在你身边?”
“嗯。”徐雍启点头,思及昨夜,唇角也不自觉勾起来了,“她很聪明、很勇敢,也很温柔。”
聪明到听声音便可以知道他应是出事了,勇敢到见到那样狼狈甚至骇人的他,还愿意守在旁边,不怕他一下失控暴起,失手伤了她。
又温柔到,用小小柔软的手臂环抱着他,在他痛到快神智不清的时候,濡湿手帕轻拂过他的额首,徒劳又有劳地擦掉上面的汗。
那样体贴坚定地照料和陪伴。从来没有过。
发生在徐雍启身上的苦痛太多,因苦痛而带来的小小关心,好像足以让徐雍启感到庆幸。
徐雍启兀自回忆昨夜沈阁乔的怀抱和泪水,卞扶则单手扶额,表情有几分无语,很不适应这样的徐雍启。
卞扶又有些不满地问:“你连毒都不瞒她,今日怎么不带她来见我,好歹我也是你最好的朋友吧,我都不知道那位二小姐长什么样。”
徐雍启纠正卞扶,“是翰祁王妃。”
卞扶:“……”
这才成婚多久,瞧把徐雍启能的。
“所以为什么?”
徐雍启抿了口茶,语气虽平淡,又隐隐压着点满足。
他说:“她今日去丞相府了,说去找沈丞相多要几医书,她要帮忙研究研究我的毒。”
又吃了一嘴狗粮的卞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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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沈阁乔坐马车到丞相府的时候,发现屋前还停了四王府的马车。
估计停了有小一会。
沈阁乔挑了挑眉,下车后先和閽吏打探了一下消息。
她从来没什么小姐架子,现在当了翰祁王妃还是跟从前一样恣意逗趣。见门口没什么人,沈阁乔大有一副要坐在门口和閽吏一同嗑嗑瓜子唠唠八卦的态势,还是青碧在一旁提醒,才生生拦下沈阁乔坐门口台阶上。
沈阁乔这样没架子,閽吏自然什么八卦都跟她说。閽吏甲告诉沈阁乔:“是四王妃回府来了,估计是听说夫人被老爷关禁闭的事,回来找老爷要说法呢!”
閽吏乙嘟囔开口:“什么讨要说法,上次夫人当着两位王爷的面闹成那样,被关一年禁闭已是老爷仁至义尽了,四王妃怎么还敢来向老爷要说法?”
閽吏甲不服了:“那你说四王妃来府上是干嘛的?”
閽吏乙头头是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上回不是说四王爷把四王妃的陪嫁丫头救下了吗,我可听说那丫头现在成了四王爷通房,伺候四王爷的次数比四王妃还多呢!”
閽吏甲:“嚯!你消息倒是灵通,然后呢,四王妃就为这事来找老爷?那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閽吏乙:“当然不是来找老爷,在夫家受了委屈,可不来找自己的娘亲哭诉一番发发牢骚?”
沈阁乔默默举手提问:“会不会是来替四王爷办事的?”
閽吏乙当即否定沈阁乔,“怎么可能,老爷今天忙着接待大理寺卿和少卿呢,大理寺卿可是老爷知己,少卿当初又是女婿的最佳人选,怎么会有精力处理四王妃的事?”
閽吏甲脑洞大开:“那你说,会不会四王妃是来找少卿的?少卿刚来没多久,四王妃后脚就到了,总不会这么巧吧?”
閽吏乙当即否定,“想什么呢!少卿跟四王妃能有什么交集,要说有,那也是跟我们二……”
閽吏甲和乙八卦聊得一时有些上头,都忘记八卦当事人其实就在身旁。
两个人齐刷刷地顿住,像不太灵敏的齿轮,滞缓地转向沈阁乔,“翰…翰祁王妃,你还在旁边听着呢?”
沈阁乔点点头,还不在意地摆手,“没事没事,你们随便侃。不过你们是说,昔尧师兄从西南回来了,然后陈师也在?”
“是。”閽吏点点头。
沈阁乔眼睛亮了亮,八卦也不听了,冲閽吏挥挥手就拉着青碧进府,脚步都迈得大了些。
青碧快被沈阁乔这个身上还带伤的人拽着走,她有些错愕地顿住脚步,同时努力对抗沈阁乔,让她也停下匆匆脚步。
“怎么了?”沈阁乔有些疑惑地看向青碧,随后表情又面露关切,“你是走太快扭到了吗,让我瞧瞧。”
“不是。”青碧摇头,盯着沈阁乔灿亮的杏眼轻叹了口气,提醒沈阁乔,“王妃,你已经成婚了,你已经不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