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啊?张希蕊?”阮念又急又恼。你自己想通过撞豪车勾搭有钱人,眼见人家不上钩,就诬陷?
张希蕊哪里受她吆喝。反驳道,“刚才明明是你在背后推我。不然我怎么会从坡上滑下来?”她说着,还把左手的衬衫袖子撸上来查找伤口,指着自己的胳膊控诉,“你看我都撞到了。”
因为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同时有动作为证,周围的人纷纷朝阮念看来。看样子大家都有些相信了。
毕竟,那个害张希蕊滑落的斜坡实在跟‘陡’挨不上边,如果不是有人为的推力,根本不可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溜坡。
阮念被气死了。又气、又恶心、又慌。
饶是她心里再清楚张希蕊的企图,但她没办法让别人相信自己。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世界上竟然有这种傻B神经病,为了认识一个有钱人,就敢往人家豪车上撞去?
她真当所有富二代都是弱智?
但不幸的是,就在下一秒,阮念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富二代,没准真是。
祁成毫无异议地站在他那辆橙黄色的跑车前。居然跟张希蕊统一阵线,一起把目光投在了她身上。
因为身姿高挺矫健,再加上他的车实在扎眼,他很轻意就站出了酷拽狂渣的痞浪气质。
他目光锐利,微微扬着下巴,坚硬的下颌线勾勒出傲慢的弧度。嘴角噙着随意而悠然的弧度。
阮念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她梦里出现过的那只,毛毛虫国王。
壮硕的身子,坚硬的毛,咕叽咕叽的,还把头挺那么高。摆出岑贵、高傲的姿态。
这个人就是这样的。
此时,这只毛毛虫国王正歪着头,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感觉好像,想要让谁家掏20万出来给他修车,大约只是他的一念之差。
阮念决定不要慌,她想到之前读到过的一个‘自证’理论。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推你了?”她指了指自己怀里的筒瓶,谁主张谁取证,“我一直抱着这个,哪里有手推你?”
张希蕊义愤填膺,“你还不承认?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推我?要不要去验一下我衣服上的指纹?”
她的表现太过逼真,而且主动提出进行勘验的行为又给她增加了许多可信度,一时间大家看向阮念的目光更不友善了。
显然,比起绿茶功底,还是张希蕊更胜一筹。
阮念一时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在这暮春的中午、明媚的阳光底下急得冒汗。
反观那辆豪车主人,却愈加悠闲起来。眼下他也不纠结他车上的划痕了,反倒大长腿一支,把屁股坐在了车子的引擎盖上!
他自己一条腿支在地上,另一只脚恰好就蹬在他自己爱车的保险杠上面!完全不心疼了,专等看戏。
阮念太了解这个人了。
他这个身体语言彻底不见刚才‘逼张希蕊赔钱’时的咄咄逼人,也就是说,他无疑默认了罪魁祸首的转移,现在根本不想为难张希蕊了。
万万没想到啊,平时精得跟猴似的人,这会儿就跟旁边那一群傻子一样,轻意相信了这个鬼论断,居然一点反对意见没有。
张希蕊看事情得到转机,立马抓紧机会,“哥哥,你跟她算吧。真的不关我的事。”她生怕祁成再抓她,说完就想走。
令她都没料到的,祁成根本没再为难她。
那豪车车主坐在车盖子上,单盯着阮念。就像好不容易等到机会抓住了欠他巨款的小贼,带着无比的舒适,等待贼来还钱。一张原本很不耐烦的脸,恨不得都要惬意地笑出来。
可惜阮念并没有感受到这份轻松与愉悦。
她如临大敌,正急于洗涮冤屈,就不可能听凭张希蕊走掉。车主冒傻气,她可不能!她追上几步,一把拉住张希蕊。
“你自己撞的你自己赔。关我什么事?”
张希蕊被她纠缠得烦躁,拼命要挣开。阮念知道要是让她跑了,自己更说不清楚,故而死也不松手。
二人拉拉扯扯的都用了全力,谁都不留情面。阮念亏在怀里还抱了一个玻璃瓶子,她怕摔到地上,一手搂着瓶子不敢松,只空出另一只手来跟张希蕊缠斗,死死抓住不让她走。
结果可想而知,最终还是张希蕊略胜一筹,推搡中手肘一甩,一下把阮念甩退了好几步。
就在即将跌倒的一瞬间,阮念后退的脚撞在一个什么东西上,歪歪斜斜的身体被人从身后扶稳了。
她扬头,看到头顶一个利落的下颌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