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满月悄然隐于山峦之后。
原本立在篱笆院前的一对身影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消失,静立的竹屋里烛火闪动,罩子中的红烛偶尔发出一声爆鸣。
竹辞草草咽下随身携带的酥饼,凑到环胸抱臂,闭目养神的宋祁身边,“统领,我在这里守着,您去车上休息吧。”
竹辞指了指远处的竹屋,“陛下和夫人好着呢,想必是我们多心了,夫人应当没有听见那晚上的谈话,照着夫人和陛下眼下的情形,想必再过不久陛下就会接夫人入宫,统领放宽心,您已经焦虑得几夜未合眼了。”
宋祁睁眼,眼眶中遍布血丝,他深深看了一眼平安无事的竹屋,不知为何,一股强烈的不安在心头挥之不去。
他剑眉蹙起,再次闭目,摇头拒绝了竹辞的好意,“谨慎为上,我在这守着便是。”
“雕鸮呢?”宋祁忽然问。
“不知道飞去哪里了,它年岁还小,正是贪玩的时候,每天晚上都偷跑出去,但好在还有分寸,如果发现可疑之处会立即回来送信。”竹辞说。
宋祁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夜色渐深,雕鸮展翅飞过葳蕤密林,圆溜溜的眼睛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硕鼠悄然冒出头,在树冠枝叶的掩衬下快速钻入草丛。
雕鸮眼睛快速转动,向下飞速俯冲,直冲硕鼠而去。
硕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锋利粗壮的爪子抓破身体,瞬间失去生命。
雕鸮死死抓着老鼠肥大的身体,弯钩一样的鸟嘴利落叼下一块肉来。
它伸着脖子正要吞下。
电光火石之间,冷箭从附近灌木飞出。
雕鸮察觉危险时已经晚了,它只来得及展翅,利箭便已经贯穿它的羽翼。
雕鸮哀鸣一声,坠落在地。
隐藏在暗处的人快速跑上前,利落地将无法行动的雕鸮抱入怀里,冲着从灌木后步出的瘦削身影道:“大人,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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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外面的暗潮汹涌,竹屋内芙蓉帐暖,旖旎生香。
舒白将神情沉醉的虞策之抵在门框上,轻车熟路剥掉他层层叠叠的衣衫。
腰带绫罗,环佩玉冠散落一地。
舒白赤脚踩在他的外衫上,摩挲着他凸起的喉结,漫不经心地笑:“你最近乖得不像话。”
“什么?”虞策之呼吸急促,微微睁开眼睛,催促舒白继续。
“你第一次的时候凶得不像话,”舒白的拇指缓缓用力,“但你现在的模样,却胜过青楼里的花魁。”
虞策之眉眼微沉,表情逐渐凶狠,他扯了扯唇角,“夫人喜欢我哪个样子,我都能做给夫人看。”
舒白没有回答,双手下移,攥住虞策之愈发不安分的手腕。
哪怕装得再像,野兽也不可能是绵羊,从进屋开始,他就在尝试勾下她的衣衫。
为免夜长梦多,舒白空出一只手去拿一旁包袱里手环和项圈。
虞策之不知道舒白想做什么,他倾身低头,想要索取一个绵长的吻。
下一刻,屋内响起咔哒一声清脆的声响。
虞策之眨了下眼,尝试挣脱被绑在一起的双手,却无济于事。
他锋锐的眉峰微动,慢慢低声笑起来,“夫人用之前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让我有个准备。”
舒白眼波流转,毫不在乎地说:“你需要准备什么。”
虞策之一双眼几乎粘在舒白身上。
“我不喜欢被绑着。”他直白地说。
“世上有几人喜欢束缚的感觉。”舒白挑眉问他。
虞策之唇角绷直,忽然倾身,狠狠咬在舒白的唇上,舒白吃痛,毫不犹豫地去揪他的头发。
两人不断争斗,狠狠撞在门框上,木门霎时发出咯吱的声响。
虞策之双手被皮革缚在身后,只是顷刻间,便因为过渡挣扎,手腕浮现红痕。
他喘着粗气,嗓音沙哑低沉,“我只陪夫人这一次,权当是让夫人消气。”
舒白冷笑一声,并不领情,“有没有下次,各凭本事。”
虞策之不知道舒白的一语双关,他很喜欢听舒白说两人的以后,哪怕是用恶狠狠的语气。
他敛下心中喜意,扬着眉梢挑衅,“好啊,若是下次夫人败于我手,也请夫人能‘乖乖配合’。”
舒白眉眼冷淡,“我说了,各凭本事。”
虞策之一笑,再次俯身去吻舒白。
这一次,舒白按住虞策之的后脑勺,暗暗加深这个吻。
屋内温度渐升,银丝相互缠绵,顺着他的下颌蜿蜒而下,犹如一条山间溪流。
装着玉器陈设的盒子悄然打开,盒子内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