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去了哪里,我还以为夫人再也不回来了。”虞策之唇角绷直,重复道。
舒白扯了下唇角,抚摸着他背后的长发,不答反问,“竹屋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回来,是你做了亏心事,所以才担心我一气之下离开吗?”
“夫人。”虞策之微怔,瞳孔轻轻晃动,忍不住揣测舒白的话是试探还是玩笑,“是不是我哪里惹夫人生气了,怎么忽然这么说。”
舒白看他一眼,道:“你活着本身就很惹人生气了。”
虞策之怔了下,目光逐渐阴沉下来,锢着舒白腰身的手慢慢握紧,内心挣扎,犹如困兽。
他以为,舒白这样说话,一定是知道他的身份了,结果下一刻,舒白伸手捏住他的脸颊,用有些冷淡的语气说:“就这么喜欢明知故问?你让竹辞他们寸步不离跟在我身后监视我,我去了哪里你不知道?”
舒白捏着他的脸颊,逐渐用力,根本不在乎自他身上散发出的阴暗情绪。
“夫人是因为这件事生气?”虞策之蹙眉问。
“你监视我监视了三个月,正常人有几个能受这样的屈辱?”舒白反问。
虞策之一直悄悄观察着舒白神色,见她的表现不像是知道自己身份的样子,沉闷死寂的心犹如被春风拂过,终于有了活过来的迹象。
“这件事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虞策之的语气异常柔和,他悄悄去捉舒白垂落的手,认真道,“外面恨我的人太多了,我担心你的安危,等这阵风头过去,或者夫人和我回府上,我就撤走夫人身边的人。”
虞策之表情异常真挚,若是舒白稍微天真一些,就信了他的鬼话。
舒白微凉的手掌倏然贴合虞策之的脖颈,虞策之没有防备,下意识一颤,他调整呼吸,装作温和乖顺的样子。
“我没有和你说过吗,我身边所有的危险都是你带来的,甚至你本身对我而言就是危险。”她面无表情陈述。
虞策之的睫毛轻轻颤动,抬眼对上舒白冷淡审视的视线,心脏瑟缩,忍不住内心不甘,辩驳道:“我分明不会做对夫人不利的事情,夫人却总视我如蛇蝎,这对我好不公平。”
“公平?”舒白不由扯了下唇角,眼睛眯起,“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有公平可言。”
舒白不给虞策之说话的时间,按着他的脖颈缓缓用力,引着他贴近自己。
虞策之被她压着俯身,颀长高大的身形缓缓前倾,几乎将舒白完全笼罩。
“夫人?”虞策之深邃的目光始终落在舒白身上,如同饥饿的狼在黑暗中锁定觊觎许久的猎物。
舒白打量着近在咫尺的面容,这张脸阴郁与绮丽并存,轮廓锋锐冷厉,鼻梁挺括笔直,加上两人在身体上无比契合,舒白很难说自己不喜欢。
但一想到就是眼前这个人,害得自己如囚徒一样坐困围城,舒白便觉得厌烦。
她没有一刻忘记,仅因为虞策之的私欲,和离至今三个月,安锦音讯全无。
无法容忍这样无形的压迫。她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离开虞策之,等他自己冷静下来,帝王心性转瞬即逝;要么将面前的帝王踩在脚下,不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
对现在的她来说,前者更容易,可以达到她拥抱自由的初衷。
可惜了,如果虞策之不是皇帝,如果他没有算计她,他该是她理想中优越的情人。
舒白敛去眼中的复杂和漠然,忽然踮起脚尖,柔软的唇轻轻碰上他的脸颊。
脸颊传来温柔的触感,虞策之浑身猛地一僵,不可置信睁大双眼。
这是在房事之外,舒白第一次主动吻他!遑论是以这样温柔的姿态,前所未有。
虞策之瞳孔晃动,在月色的映射下霎时少了几分阴霾和暗沉。
他的喉结不着痕迹滚动一瞬,虚虚拥着舒白的双手缓缓收紧。
“为什么忽然吻我。”他沙哑着嗓音问。
舒白抬眼,捕捉到他眼中明显涌动的欲/望,拇指指腹摸过他的眉骨,“我想不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虞策之轻轻咬牙,觉得牙尖痒痒的,想要狠狠咬舒白,将她吞吃入腹的冲动从腹腔直达喉咙。
他偷偷磨了磨牙,但还记得舒白很讨厌他有攻击性的样子,加上他不想破坏眼下旖旎的氛围,于是他垂下眼帘,凑近舒白,万分乖巧地回应了一个同样柔软的吻。
“你不喜欢我问,我就不问了,再亲我一下。”虞策之目光灼灼。
舒白对上他的目光,凝视他动情的模样,缓缓牵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