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不知道。”宫女向舒白的位置踏出一步。
见舒白不断后退,脸上带着戒备,她自知败露,平静的表情顿时染上一层化不开的阴霾,霍然抬头,露出一张杀气四溢的脸。
电光火石间,宫女拔下发丝间特意打磨过,极其锋利尖锐的发簪,快速向舒白的方向奔去。
“纳命来!”
舒白心脏狂跳,艰难躲过宫女横冲直撞的一击,自己却险些歪倒在地上。
她扶住博古架,快速思考应对之策。
若是平常,她自然不会怕这宫女没有章法的攻击,但此刻她的身体僵冷阴寒,寒症未退,对方又有武器,实在有些难办。
舒白侧过身,再次躲过宫女的发簪,冷声问:“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杀我?”
宫女头发披散,眼中尽是恨意,“你自然不会认识我。”
她忽然爆发出迅捷的速度,趁着两人距离不远,舒白来不及反应,霎时逼近舒白,一手按住舒白肩膀,另一只手里的发簪试图刺入舒白的喉咙。
“呃!”
舒白被宫女撞在地上,疼痛从后背蔓延到四肢百骸,脑袋嗡嗡得疼,第一次觉得这具被寒症消磨的身躯有些累赘。
她不得不用尽全力攥住宫女的手腕,因为担心发簪上淬毒,不敢去抢夺,只能狼狈地抵抗。
对上宫女圆睁的双目,舒白冷然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宫女面目狰狞,怒声道:“我父亲曾是你们舒家的门客,只因他出生贫苦,连科考的钱都拿不出来,不得不为你们舒家卖命,他根本没有参与过你们舒家谋反的事情,却因为是舒家的门客而被连坐。”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舒家谋反是我策划的吗。”舒白质问。
“凭什么我爹死了,舒家却还有人活着!甚至还能混得如鱼得水,凭什么!”宫女声音尖锐,全身的力气都用在发簪上,眼看锐利的发簪就要刺入舒白的喉咙。
舒白额角渗出冷汗,见宫女已经失去理智,知道讲道理大概讲不通了。
她知道这宫女是溜进来的,见她始终压着嗓音,不敢碰撞屋子里的东西就知道外面的守卫还在,她只要扬声把外面的暗卫叫进来,一切就可迎刃而解。
但江音和楼涯还在这里,让暗卫进来收拾残局,他们两个恐怕会暴露。
舒白无法,只能压着嗓音喊道:“愣着干什么,出来帮忙啊!”
宫女拧起眉头,厉声说:“你在跟谁说话!”
话音落下,江音已经从床底下钻出来,她拍了拍土,对上宫女看过来的视线。
宫女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江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音没让楼涯出来,撸起袖子扯过床上的枕头就往宫女身上砸。
“放开她。”江音道。
宫女被激怒,眼睛猩红得仿佛能滴下血来,“就是你下令处死了我爹!贱人,你和她是一伙的。”
“你疯了是吧,哀家当年处死的人里,凡是处斩的门客,都有确凿参与谋反的证据,成王败寇,你父亲并不无辜!”江音说。
宫女猝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刺向舒白的发簪更加用力,“我要杀了你们,为我爹报仇。”
舒白咬牙,“把她拉开。”
江音扔掉枕头,立即去抓宫女,只是她养尊处优多年,力量实在有限。
就在江音思考是不是让楼涯出来解围的时候,宫女意识到自己无法伤到舒白,顿时转了身体向江音刺去。
“你们今天都得死!”
江音连忙后退,不慎撞倒了放着茶水的木桌。
桌子被撞倒,茶杯瓷碗掉了一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舒白:“……”
这样剧烈的动静,外面的守卫就算是聋子也该听见了。
“江音,守卫要进来了!”
舒白快步走到角落,拔出兵器架上的短刀,快速向江音的方向跑去,“不能让她活下来。”
不等舒白动手,大门被完全打开。
身后传来侍卫焦急的声音。
“夫人!”
“出事了,保护夫人,射箭!”
利箭破空而来,接二连三刺入宫女的后背。
那宫女很快失去力道,从江音身上滚落下来,倒在血泊中。
发簪坠落在地上,发簪上镶嵌的劣等玉石碎裂开来。
舒白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宫女在她面前气绝。
舒白立即走上前把江音扶起,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如何让江音安全离开,门外匆忙跑进来一个小太监,舒白认出来,那太监是戚辨手下某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