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蜕世代+番外(18)

客厅的照明灯常亮着,色调昏黄,她想必不擅长夜视。周见蕖按下总控开关,别墅彻底变为黑暗,他摸黑走上楼梯,皮鞋踩在木制的地板上,难免产生动静,主卧的人却在沉睡,浑然不觉。

卧室门被悄然推开,周见蕖闻到若有似无的香气,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是她常用的香水味,如今这间房已成为她的香闺。

门口斗柜上原本放着一只棕色的香氛瓶,现下却消失不见,周见蕖双眼微眯,获得新发现——那款香氛是周自秋偏爱的味道,他们水月湾的爱巢就弥漫着这股恶心的乌木香气,她竟然不喜欢。

周见蕖的心情似乎更好了,即便白天因关心则乱而做出错误的判断,仍不妨碍他现在自信地下结论,他们夫妻的感情未必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好,她一定为自己没有怀上周自秋的遗孤而庆幸。

短暂的观察结束,周见蕖才扫向睡床。那是一张宽敞的双人床,闻蝉占据还不到一半的位置,侧卧着。他走到床沿边坐下,借着月光审视她的睡颜,目光可谓肆无忌惮,难道他就丝毫不担心闻蝉突然醒来,愤怒地指责他?他岂会知道闻蝉今天服用过安眠药,且还要保证安眠药对她一定有效。

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搞清楚,房子是他的,床也是他的,她但凡还有良心,也应该邀请他一起睡,他可以宽宏大量地不追究她的指责。

不知过去多久,他看不够,被风吹冷的身躯开始回温,他身上一定已沾染她的气息。她竟然睡得那么香甜,在他的面前,还不是勾引他——他全然不记得自己才是闯入者。

想起这两个月期间,无数次开车过来,有时停在山路上,有时就停在她不会踏足的后门外,见过阿良驾车送她回来,也见过翁姐下班离开,他视这栋别墅的区域为禁地,坚决不肯踏入。

可她两次邀请他。

一次是翁姐做中间人,他知道背后一定有她授意,因是家庭电话,打多少次他也能干脆拒接。

另一次则是她亲自致电,当时他与秦博恩在一间酒吧的包厢里,还有几位秦博恩的狐朋狗友。所有男士只有他与秦博恩没带女伴,秦博恩有一位相恋多年的女友在国外,管辖森严,秦博恩倒也忠贞。至于他,秦博恩大概觉得他对女人也能动手(闻蝉例外),比他还着急谢绝友人的好意,顺带挖苦他:“我们阿蕖只钟意已婚少妇,都省省啦。”

她在这时打来电话,满口蹩脚的理由,他耐心地听,手里那杯酒已经喝光,指尖百无聊赖地敲打两下杯壁,一位机灵的女孩立刻猫腰凑过来,几乎跪在地上帮他倒酒。讨生活而已,不至于如此,他不算动了恻隐之心,只是借此故意吓唬闻蝉,讲完唯一的一句话,他抽出钱包塞过去一沓钞票,女孩震惊过后立刻用甜腻的声音道谢,不知被谁猛推一下,直冲冲往他怀里倒。

闻蝉磕磕绊绊,他将送上门的艳福摘开,电话被挂断,不超过三秒钟发生的事情,实在没趣。

他明确地拒绝过她,坚持两个月,又选择在这个深夜主动送上门来,全都是白做工……

思绪骤停,沉浸在梦乡中的女人忽然动了。

枕头有些高,她睡久觉得不舒服,头正向下蹭,周见蕖俯身凑过去,把枕头挪开,让她平躺。

只见闻蝉依然侧卧,略微蜷缩身躯,他伸出的手收不回来,刚要抚上她散乱的青丝,他还没摸过她——闻蝉先行一步,左手搭上他的大腿,周见蕖立刻定在原地,身体瞬间僵硬无比。

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两下布料,周见蕖喉结微动,仿佛在深夜锤炼定力。

他隐约有一种不好的猜想,被她半露的掌心吸引注意力,她左手的掌心不大对劲,好像有疤痕。于是他改为摸她的手,动作足够果断,抵不过她提前吝啬地收回。

他的指尖只触到她不足两秒,从她手背滑过去,还翻越过一道阻碍,那是她无名指的婚戒,钻石冰冷丑陋。她扯动被子,发出梦呓,他宁愿自己什么都没听清,也不想听到那个明确的“秋”字。

她在叫周自秋,他的猜想没错,她刚抚摸过一个男人的西装裤,还能把他当做谁?他无声露出冷笑,想她既然把他当作周自秋,那他现在扑上去岂不是合情合理?

第10章

月光射在玻面上,化作一缕寒光,周见蕖眼眸微动,睨过去,理智立刻攻占头脑。

那是一幅油画,被她挂在床头,伴她朝暮,每天都要欣赏,蕴含无限爱意。画的是玫瑰,或是月季,他更加分不清,黄澄澄的,色调偏棕,好似刻意做旧,又像秋天的感觉。他居然也拥有了一点欣赏画作的天赋,在这个诡秘的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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