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现在能有和姐妹们再见面的机会,那当然是选最能打的。
尽管昨夜说了无地自容的话,但如果还有一丝希望,他就还想试试。
“这样啊,你还挺善良的,可是我记得,这个叫妘副将的,她好像很不服你,在我们交手的第三个月,她曾在阵前当众拒不执行你的命令,带着一个小队自作主张从侧翼逃跑了,那一次我差点就抓住你了,可惜还是让你逃了,所以这样的人,你也要关照她吗?”
姜守烛对那次交手的印象很深,所以事后找人调查了那个和嬴芜荼对着干的刺头兵,还想着要不要将她策反过来。
“她……当然。”嬴芜荼闭上眼,想起那天在战俘营里,打他最凶的就属这个妘副将了,也是她最先来扯他衣服的,可是她也确实是很能打的人,若是她在,他的反抗计划,就更有胜算。
姜守烛轻笑一声,将这张纸叠了叠,这张纸还是要交到户部的,这十人当然是……全都不要。
怎么可能收嬴芜荼的心腹,这不是给他助力吗?
想要驯服这只不听话的野兽,得让他孤立无援才行。
而且……
姜守烛一点都不觉得,这十人,会听嬴芜荼的话。
那夜战俘营里的拳打脚踢,已经让姜守烛看清楚了。
明明那些战俘,恨嬴芜荼还来不及。
若是她们都到了府上,姜守烛还得防着点,别让她们趁机偷偷把小兔子打死了,所以从一开始,就不能收这些人。
而且,也就天真的小兔子还心存幻想呢,若是让他知道,今日朝会上,嬴国皇帝已经当众向陛下行了投降礼,不知小兔子会作何感想。
是否会觉得,他那半年的垂死挣扎,不过是一场笑话。
全天下都知道这场仗是必败的,也就是个时间早晚问题,也就是为那些皇亲贵胄争取逃跑时间而已。
“谢谢……”
嬴芜荼见坏女人郑重地叠好那张名单,他还很有礼貌地道谢。
还谢呢?
姜守烛差点没忍住笑,小兔子现在道谢也太早了。
嬴芜荼的脸又变红了,他小心地移开视线,心里在想,坏女人怎么突然变好了?
难道是昨夜表白让坏女人心软了吗?
怎么可能。
明明她那么坏。
就算如此……
嬴芜荼也不会心软的!等他的十个姐妹们到府上,他要赶紧想办法和她们取得联络,然后共商大计。
到时候,就让坏女人为死去的族人偿命!
嬴芜荼越想越兴奋,甚至不小心呛咳起来。
“这么激动?不会更爱上我了吧?你可真是贱。”姜守烛嘴上嘲讽着他,但还是去桌上拿来了水杯,她从来都没有给谁喂过水,现在不过是因为小兔子虚弱得坐都坐不起来,更别提自己喝水了,所以她才将杯子凑到小兔子的唇边,命令道:“喝。”
这语气哪有好气。
但动作却是在照顾他。
嬴芜荼喝了一小口水,终于不咳了。
他又想起刚才在心里谋划着杀她,可她却给自己喂水喝……
他的脸更红了。
良心让他羞愧自责,但良心让他想起自己的身份,想起被杀的族人,也是良心让他身不由己。
“又琢磨什么坏事呢?”姜守烛见他的眼神躲躲闪闪,笑着问道。
她根本就不担心,因为小兔子只是一个废人而已,也掀不起任何的风浪。
“你想怎么处置我?”嬴芜荼小声地问。
姜守烛将杯子放在一旁,从桌上拿来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纸,还有印泥,再将小兔子身上的被子掀开,强行拉起小兔子的手,用他的食指蘸了一下印泥,最后食指再印在纸上,她这回笑得更开心了,指着契书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姜府的奴隶了,你这种外族人,只能做最低贱的下奴。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我给你三天时间养病,等你养好了病,我再告诉你下奴要做什么,别以为你向我讨宠卖乖就会有好日子过。”
“只是下奴吗?”嬴芜荼有些意外,甚至喜出望外,还以为会成为坏女人的禁脔,原来只是做下人。
还有……他没有讨宠,昨夜只是以为要死了,才不小心说了遗言,他好后悔。
“你很失望?你不会还想做我的小侍吧?做什么梦呢?”姜守烛笑道。
“不敢……”嬴芜荼哪敢想那么大。
“放心。”姜守烛将契书叠好收起来,“你啊,尽管是下奴,也有的是陪床献身的机会,我可是记得你的‘遗愿’呢,哈哈哈……”
“我没有……”嬴芜荼赶紧否认,“我昨夜是高热烧糊涂了,说的都是胡话,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向你献身。”
姜守烛轻轻拍了拍小兔子的脸颊,她的掌心还能摸到他的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