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囚面露难色:“还在查……”
正如宋繁声所预料的那般,章囚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玉流:“囚哥把人都叫回来吧,别浪费精力了。”
“不找了?”
“嗯,也许是我多想了。当时刚从外面回来,身子里外都累,猛地瞧见个厉害点的就当成人物看了,如今仔细想想,大殷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的人,京城冒出几个轻功能胜过我,也不无可能。”
看出章囚还想追问,玉流也不多说:“嘴巴总是要说话的,大门也是每日要开的。不管如何都先停一停吧。”
章囚看着玉流的眼睛,领会了她的言外之意:“好,我知道了。”
目的已经达到了,玉流伸直腿从木栏上下来:“那我真就走了,你和诸哥慢聊。”
才走几步,玉流迎面就遇上守门的外侯官跑来:“大人,郡主那边派人送了口信来,让您去福王府一叙,说诸大人的朋友也在。”
玉流不免诧异,囫囵吞下最后一口:“诸大人?诸几什么时候有朋——嗯,你去回个话,我马上就过去。”
说不清她到底低估了谁,总之赵颐和谢遥知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她过去就不太爱去福王府。
她看不上赵徸,这位唯一能留在京城天子脚下的赵姓王爷一生都在践行后脚跟的职责,跟对人,踏出步,走对路。
今年之前他都如他的封号——不争不抢,事事圆满,多禄多福。
当然了,是今年之前。
迈进满处哀色的王府,玉流顷刻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沉默地跟着下人走往赵颐此刻所在的地方。而在经过那处惹眼的白绸时,脚步微妙地停了停。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一半白丧,一半红喜。
赵颐和谢遥知聊得正欢。
下人对这些早已见怪不怪,鞠躬行礼后就离开了。
玉流没有当即走过去。
“郡主和郡王似乎不太相像。”
“从小他们就这么说,一个肖父一个肖母自然就不像了。想当年,福王妃可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福王嘛,也就是一表人才……所以本郡主想问问看,以谢公子的眼光,觉得谁比较好看?”
谢遥知有点摸不准这位殿下的心思:“本不该这么说,但,总归是活人要好看些。”
“哈,”赵颐被他颇为放肆的言论吓怔了,“很好啊,谢公子有胆识。”
“那,本郡主和玉流比起来呢?”赵颐托着挽得一丝不苟的发髻,羞涩地俯身贴近。
谢遥知微微一笑,退后半步:“郡主殿下能问出这话,想来也必然猜到了,那在下不妨就直说了,玉流她……”
越说越不对了。
玉流翻了个白眼,放开嗓子咳了两声。
“呀呀呀,玉流来了呀!”赵颐瞬时笑靥如花,提着裙摆蹬蹬蹬就跑了过来,花中飞贼都没她招摇。
看出来了,赵颐也是故意的。
玉流闪身躲开,全然不顾没刹下脚步直挺挺冲进后面花丛的赵颐,继而转头,伸手挡住越来越近的谢遥知,不喜道:“你在做什么?”
谢遥知指骨抵着鼻尖:“你身上好像有一丝特别的气味?”
“……”要不要这么灵啊,玉流舔着牙尖,“光正街王家包子铺的气味。都什么和什么,你不会是没睡醒吧。怎么,昨夜去哪儿忙了?”
“怎么会呢,”谢遥知的表情停了一息,接着悠然道,“我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儿啊,自然是乖乖呆在诸大人的府上好生睡觉呢。”
玉流当即接话:“人生地不熟的,那你怎么到了这儿来?”
“还能怎么,乡下的无知公子被城里有手段的大人骗进来却不要了呗,好在遇上了心善的千金小姐。”
玉流皮笑肉不笑。
这家伙指桑骂槐的嘴上功夫倒是一如既往地稳固。
谢遥知偏过头,朝着已经从花丛中爬出来的赵颐微微点头:“劳烦殿下了。”
“小事一桩,反正我也没事做,”赵颐走着,拨开身上的碎草和碎花,“对了,谢公子能否先去前院坐坐?好几日不见了,本郡主也想和玉流说一会儿悄悄话。”
“郡主客气了,那您不要霸占太久,玉流可是答应了要陪在下好好在京城里逛逛的。”
如果玉流没聋的话,后一句是说给她听的,但他们分明都清楚这只是权宜之策。
不。
此时成了他的制胜之计。
该死,玉流吊起眉稍,但想阻止已来不及。赵颐嘴比脑子快,已经满口答应:“好说好说。”
送走笑得得意的谢遥知,赵颐抬肘戳玉流:“你们崇州还真是地灵人杰,什么时候带我去玩玩?”
玉流忍着:“你怎么这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