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凌雪小心翼翼接住,又不知那请贴上写了什么。
总归她与陶家小姐已经不再交好,请帖也是不必应的,便连同鸿雪公子的画一同送回便是。
还不待她问起,祁太太便道:“陶家丫头是邀请你去参加她三日后的及笄礼。”
祁凌雪屈了屈膝,顶着母亲的目光道:“母亲,女儿已经与陶家小姐断交,还请母亲帮女儿回绝了便是。”
祁太太显然却不是这么个意思了:“陶小姐手里居然有鸿雪公子的画作,我没看错的话,此画应是鸿雪公子私物,未曾听闻有任何人拥有过。”
当着母亲面儿,祁凌雪还未来得及打开画作查看。
闻此一言,祁凌雪不动声色道:“陶小姐自然有她自己的办法获得此物,总归我们两家道不同,不宜再相交,此画应当还回去。”
祁太太眼眸稍微转了转,沉思道:“不不不,女儿,政商向来是不分家的,陶家是河首府的首富,陶家那个小丫头竟能弄来这幅隐世之作,这桩桩件件都不容小觑,依我看,你应当继续与陶小姐保持交往才是。”
祁凌雪皱着眉头还想反驳,却被祁太太狠厉一眼瞪了回来,母亲的语气稍微好了些,她不敢再顶撞。
“那便听母亲的。”
祁太太走后,她失魂落魄倚在窗前,小心翼翼展开那副画作。
此画果真世间无人知晓,乃陶府私藏。
陶小姐必然仰慕鸿雪公子多年,那把折扇陶小姐早就势在必得,唯独她被耍得团团转。
如今陶小姐以此画相赠,她到底读懂了几分其中含义。
这幅画的价值,可是远远高于那把折扇。
还能否继续做朋友尚且不论,母亲安排她去做的事,她的友情,便也再不是纯粹的了。
府上的女裁缝一大早过来给陶采薇量体:“两个月没来,小姐这上围又大了两个码,果真是到了及笄的年纪了。”
安青笑嘻嘻道:“这回给我们小姐做两身喜庆点的衣裳,好在及笄礼上穿。”
陶采薇垂眸有些害羞,崔鸿雪站在屏障后头,看着自己的手低头沉思。
那些裁缝谈论的,正是昨晚陶采薇千方百计要引导他手去的地方。
他自然是不可能去触碰的,她再尝试一百次也不可能。
亲嘴是亲嘴,其它是其它。
陶采薇张开双臂等着裁缝给她量手臂,安青往她嘴里塞葡萄吃。
她囫囵嚼着,一遍催促:“快些快些,我一会儿还要和崔波一起去街上买首饰呢。”
“小姐,您的首饰已经安排人打好了,您还要买什么?”
安青笑着道:“今日镇上赶集,小姐是想去凑热闹的,都要及笄了,小姐这是不好意思再说自己贪玩儿了。”
那裁缝点头称是:“正是呢,也不怪小姐想出去,我也听说今日外头有跳狮子舞的,还有表演喷火的,也想出去看看呢。”
陶采薇眼睛又亮了亮,嚼着葡萄催促着:“快些,再快些。”原地踏着小步子,仿佛一被两个架着她的裁缝松开,就要冲出去了一般。
“你瞧你,稳重些吧,还是这副小孩子样儿,到时候说亲的来了都要把人吓走。”人家都要寻思自己到底是娶媳妇来的还是招调皮女儿来的。
陶采薇停住脚步,看着款步而来的符秀兰。
符秀兰瞥了眼屏风后头的衣摆,也懒得管他们,女儿再天真,在一些事情上还是有分寸的。
“娘,你让她们快些,待会儿跳狮子舞的要结束了。”
符秀兰倒是不紧不慢:“你催什么,你要想看,把他们叫到家里来舞给你看也是一样的。”
“那还有什么趣味,就得人挤人的,脑袋挨着脑袋的才好看。”
话音刚落,两个裁缝终于量完最后
一个围度,将她放开。
陶采薇蹦蹦跳跳地窜了出去:“崔波!快走呀。”
看着一下子蹿没影了的女儿,符秀兰一脸头疼的表情,随后又从屏风后头走出来一个崔波。
崔波倒是走得平缓,还到她面前来行了个礼:“太太。”
符秀兰挥了挥手,扶额道:“去吧去吧。”
崔波临出门前,又被符秀兰叫住,符秀兰看了他两眼,最后说了句:“照顾好她。”
崔鸿雪拱了拱手,意为告辞。
今日街上果然热闹非凡,陶采薇扔了把银子买了根糖葫芦,崔鸿雪跟在身后帮她收回多余的银子,亏那卖糖葫芦的老者还以为自己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