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出现了很多她没见过的摊贩,走进一看,竟然都是些卖香料的。
她捡起一些香料闻了闻:“这是何物。”
“客观,这是北方来的香料,炖肉一绝,要不要买点回去尝尝?”
她侧目看向崔鸿雪:“这就是你上次做鱼用的那种香料吧。”
她拿起一根烟卷形状的赤褐色香料,闻起来芳香浓郁,光是闻着就觉得炖肉一定香。
崔鸿雪也有些诧异,他挑了挑眉,接过香料看了看,没想到庄时的货这么快就销到铅兴县来了,他之前做鱼的那些,是庄时递信给他时捎给他的。
中原大地,竟没有一个容得下庄时的地方,他便去了北方寻求机会起势,如今倒是把北方的香料卖到铅兴县来了。
崔鸿雪如今已不可能再管他的事,只收一收信罢了。
这商贩报了价以后,纵是陶采薇也有些惊讶:“这么贵!”
这怕是只有贵人能吃得起了。
那商贩从那烟卷状的香料上掰了一小节下来:“只需这么一小块,便能炖一锅的肉了,除了提供香味以外,此物还有抗炎的疗效。”
此物恰好与白银同价,一两银子一两。
陶采薇眼睛转了转:“我可以把你这一篮子香料都买下,你告诉我你这香料是从何得来的。”
这散得到处都是的小商小贩都在卖这个香料,证明此物利润极大,像他们这么不成规模的卖,她都能感觉到好多银子哗啦啦白白流走了。
若是能找到源头,直接由陶家商号接手,不知能省下多少中间商的差价。
那小贩本就指望靠这条渠道赚钱,自然是不愿意说的。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辛辛苦苦几个月也不一定卖得完这一筐,赚上个几两银子,我现在直接给你买下,你拿了钱再去做别的营生不好吗?”
崔鸿雪肃立在她身后,一声不吭,若是陶采薇能帮庄时销货,这是两方大赚的好事,但他是一定不会帮忙搭这个线的,他可不想为庄时的大业做出任何贡献。
他咬了咬牙,自己绝不会再帮庄时,他赚钱是图的什么,这是显而易见的,招兵买马、邀买人心、重回京城。
陶采薇如今还只能抓住摊贩这一个零售的线头,要摸到庄时那儿去不知要多久,反正陶家也不缺钱,随她去吧。
那摊贩被她这一番话说得动摇了,咬了咬牙道:“我是从府城里的上家那里拿的货,我可以告诉你我上家的地址,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陶采薇皱了皱眉,府城?
崔鸿雪脱口而出道:“河首府内如今必有不少人正以卖此香料为生,你确定要去抢了他们的营生?”
陶采薇奇怪地瞅了他两眼:“说什么抢不抢的,商人不逐利,那还能叫商人吗?”
崔鸿雪垂眸,他自己也不知,自己到民间久了,骨子里竟多了一丝以往不曾有的“仁”。
说来他这话也可笑,商人想尽办法赚钱是天经地义的,各凭本事罢了,哪儿来什么抢不抢的。
陶采薇没在这儿待多久,很快又被一旁的说书摊给吸引了。
今日这位说书先生却不是讲的书里的故事了,这么多人围在这儿,听的竟然是京城里的八卦。
陶采薇作为京城的头号向往者,必然是要坐在前排的。
不过这位说书先生是铅兴县的老人了,他如何得知京城里的八卦,怕不都是编的吧。
陶采薇以往常来听他说书,这位先生是有几分大才在身上的,平平无奇的一本江湖话本,也能被他揣摩出作者的另一番意思来,将故事讲得荡气回肠。
她倒要听听这次又有些什么趣事。
崔鸿雪站在她身后,给她找了根小板凳坐下,又端了盘瓜子过来给她剥。
“我小儿子刚从京城游历回来,他混迹于江湖之中,打听到的东西绝对是你们不知道的。”
这位先生卖了个关子,扫视了一圈众人,抿着嘴,又喝了口茶。
“要知道江湖里的消息,往往才是最真实的消息,我敢说你们今天要是不听这场八卦会,回去一定会后悔。”
说完这番话,他又重复了一番刚刚的动作,喝了口茶扫视众人。
底下声音逐渐嘈杂起来,一双双眼睛都盯着他,催他赶快开始。
他拍了拍身前的桌板:“你们知道我今天打算说的事情涉及到哪些方面吗?我敢说绝对是你们想不到的,说出来要惊掉你们的大牙!”
陶采薇眼睛又亮了亮,跺了跺脚:“哎呀,幸好我今日来了,不然就听不到了,老先生,你快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