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般牵动自家主子情绪的,不用猜,他便知晓是谁。
他只轻叹口气,轻咳一声开始说正事:“宫里人来报,说是陛下他病危,怕是撑不过这两日。”
商凭玉眸光一亮,顿时想到赵折桂,他唇角勾笑,颇惬意地躺倒在懒凳上,信口回:“告知七皇子,就说本侯忽染风寒,近日都去不得宫内,宫里事宜这两日便由他自行处理。”
横舟诧异:“侯爷此举,就不怕他这两日拉拢朝臣,在皇宫内外搞拉拢?”
商凭玉轻哼:“他的把柄在我手上,若不出意外,近几日又会抓住他一件大把柄。”
“咱们拭目以待。”
他说着顺势睡下。
直到深夜,那从乐又来了千秋阁。
这次来,妆扮精致,特意换了身绯色舞服。
那纤细腰肢和白皙长腿在薄纱布料下若隐若现。
第45章 度种
不出半个时辰,新来的舞姬上赶着勾引侯爷的消息便传遍整个侯府。
刘妈妈在容消酒跟前念了好半晌,见她毫无反应,急得直跺脚。
眼见着她长吸口气,又要继续开口,只听翠羽轻啧一声,也顾不上得不得罪,拦腰将她抱住,便往外推去。
纵被人推搡着,刘妈妈依旧不死心,一路仰着头嘴边一直未停:“大娘子再不过去瞧瞧,侯爷可就真被那厮抢了去,到时有您后悔的。”
翠羽听着,越发用力将人朝外推。
直到刘妈妈整个身子被推出门外,容消酒忽而站起。
“松开她吧。”
这话显然是说给翠羽听的。
说着,容消酒走将上前。
翠羽见状,心下暗道不妙,有些后悔为何不早早捂住这老妇的嘴,现下好了,人被说服了去。
“大娘子您可要想清楚些。”
碍于刘妈妈的权力,翠羽不好明说,只囫囵说一句,做最后的挽回。
容消酒轻轻颔首,她自然早就想清楚的。
可她如今身份全无,只得仰仗着商凭玉存活。此刻她只想知道她母亲死亡真相究竟是为何。
与那些舞姬又有何干系。
刘妈妈瞧见容消酒过来,长长舒了口气。
遂即拨开翠羽桎梏着她腰身的手,走上前,笑吟吟开口:“就晓得大娘子识时务,奴带您过去。”
榴锦院距离千秋阁不算远,经过两个院门便到。
千秋阁的大门无人把守,两人径自入内。
临到正房门前,却见横舟站在门边。
横舟见容消酒来,眼底没有惊讶,只暗自轻叹口气,快步走上前去迎。
“大娘子,您来得不是时候,请回吧。”
容消酒脚步一顿,还不等开口,身后跟着的刘妈妈却抓住他言语漏洞,率先回嘴。
“可是侯爷吩咐了不许人入内的?”
横舟看了眼容消酒,作揖的手暗暗收紧。
一想到商凭玉的吩咐,他咬咬牙,遂而低眉摇头。
刘妈妈来了底气,轻哼一声,面上难得生出怒色:“那便是你自作主张,干涉主子行事。”
说着,将他逼退到角落,临了朝容消酒行一礼,示意她入内。
横舟不着痕迹白了刘妈妈一眼,嘴上依旧朝容消酒念着:“大娘子还是不进去的好。”
“大娘子三……”
不等他说完,便被刘妈妈拿手将嘴捂上。
容消酒挑眉,见着横舟反应那般大,倒真有些打退堂鼓。
刘妈妈却腾出一只手朝她招了招。
“您莫听这厮胡说,您是主母哪里都去得。”
容消酒将她的话听进耳内,瞧着那紧闭的门,抬起手却又顿住。
刘妈妈在一旁看着,跟着心里着急。
同样着急的还有横舟。
他被吩咐守在门外,就是为等容消酒过来时,嘴上阻止她进门,实际又要设法让她入内。
刘妈妈一来,倒也让他省了不少事。
只是眼见着事即将成,容消酒便要敲门入内。
临到最后,她却收回了手。
“我下回再来。”
她话音刚落,刘妈妈和横舟瞬间心凉了半截。
敢情他二人辛辛苦苦好半晌,最后一无所获。
容消酒转身要走,正此时,门被打开。
开门的是商凭玉,他垂着眸,推门的手此时系着上襟扣袢。
他额间发丝凌乱,原本高束的墨发此刻垂落下来,坠成马尾。
“姐姐怎来了?”他说话时,甚至没抬眼。
那本就殷红的唇渗着血丝,像是被人咬破的。
站一旁的横舟听见自家主子言语,长眉微挑。
明明这人早提前知晓大娘子会过来,甚至还吩咐他在门外候着,此刻见着人真如他盘算的那般出现,竟还能装出几分懵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