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又想起了那人,原因不过是一碗蟹酿橙。
她脑中响起儿时,她正喂着商凭玉时,他哭花的脸。
那时的商凭玉虽小,却是个知礼的,在她喂完后,朝她甜甜道了句:“多谢姐姐。”
“姐姐。”
容消酒还沉浸在思绪中,忽而一声模糊的姐姐,惹她回过神。
“姐姐。”
又听见一声,她才意识到不是幻听。
她当即开始查探声源处。
不成想一垂眼,便见到骑在马上的少年。
此时的商凭玉一身玄衣,只领口处围着白绒。
两人四目相对,容消酒下意识露出笑,身子朝倾了倾,她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头指了指身后,遂即提裙快步跑下去。
她出了府门,此时的商凭玉已跳下马,正站在府门外。
容消酒是小跑出来的,嘴边粗喘着气。
商凭玉弯出笑,“姐姐别误会,我是来此地巡查,而非特意…”
容消酒不等他说完,走上前拉起他的手,“是什么理由都好,荣幸你能来。”
商凭玉低头看着被她拉起的手,心头有一瞬间怦然。
这两个月他简直朝思暮想,可又生怕自己过分展露的爱意,让她为难,遂即编撰巡查的借口来见她。
宴会上,翠羽瞧着容消酒明显愉悦的心情,十分欣慰。
忽而想出一个好点子,来帮助两人感情升温。
这般想着,便开始频繁给容消酒和商凭玉倒酒。
只待宴会结束,容消酒整个脑袋沉重,身子摇晃起来。
翠羽与旁的女使将客人送出府。
室内是剩下容消酒和商凭玉两人。
商凭玉揉了揉微晕的额角,站起身,只是还未起身,便被人拉住。
“你去哪儿?”
商凭玉转眼看向被她握住的手腕,私心使然,他没有挣脱。
他坐回原位,与她面对面,“哪里也不去。”
容消酒扬脸,眯着眸子端详着他:“这张脸好久没见过了。”
商凭玉倾身,将脸凑过去,漫不经心道:“是嘛。”
“是啊。”
“那姐姐会想见到这张脸吗?”他轻声问,说话时,一眨不眨的看她的反应。
容消酒揉了揉迷蒙的眼,诚心道:“想,很想。”
商凭玉随着她的话,心头雀跃起来,面上是抑制不住的笑。
正不知所措,容消酒又朝他凑近:“你那?”
“我?”商凭玉低声重复,眼神看着她,才不紧不慢回话,“我,还用说吗?再明显不过,我能千里迢迢赶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恨不得把心剥开给她看,他对她的爱意,最是明目张胆不过了。
可她不稀罕不是吗。
那他只好像个弱者,捧着自己受伤的心,缩在角落一点点舔舐,开始变得胆怯,小心翼翼。
容消酒看着他,只笑,不接话。
商凭玉同样注视着她,四目相对间,似有电流在两人眼前闪过。
容消酒忽而闭了眼,身子前倾。
商凭玉一动不动就这般看着。
下一瞬,跟前人整个跌进自己怀里。
也是在那一瞬间,商凭玉只觉心头有只病鹿,跟着栽进几万顷的春。
他依旧没甚动作,他还没卑劣到要在人醉酒时趁人之危。
他双手抬起,就这般僵硬强撑着。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撑起身子凑到他耳边,像是知晓他的顾忌一般,道了句:“我没醉。”
他猛地低头,视线正撞进她一双清醒的眸子里。
他耳根蹭地蹿红,大抵是方将容消酒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畔,又或是这句话,总归是惹得他羞涩难耐。
容消酒见他这反应,笑出声,伸手勾住他脖颈,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