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说出她母亲,便是比甚仙丹妙药都管用的存在。
容消酒转头,看向他:“自然是想的。”
商凭玉背对着的她,得意弯唇。
可下一瞬,他轻咳一声,又开始摆起架子来:“姐姐的诚意何在?”
容消酒深吸口气,“诚意?你想要甚诚意,随你说便是。”
“这话说得便没甚诚意。”
他从没真的想要甚诚意,此起他来要求,他倒希望这诚意是她主动的。
可显然她从不会主动。
思及此,他倾身上前,凑到她耳边低语:“那姐姐便好生待在此处,这房间姐姐应该来过不止一次。”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容消酒这才想起,这房间有一暗格,曾关押着商惟怀及一家奴。
不说还好,他一说,再加上她一深想,周身登时窜上一股寒意。
*
齐国公回了驿馆,跟在身后的老苍头熟稔的接过他手上拐杖,扶他坐在太师椅上。
“那商凭玉与旁的人也没甚大区别,总归都是食色之徒。”
“这么说是成了。”
齐国公扬眉,“事成不成,还要看从乐争不争气。”
“那其余舞姬是可以送回寿州了?”
老苍头试探地问。
齐国公沉吟片刻,道了声“阿弥陀佛”,遂即摆了摆手。
老苍头了然会意,遂即走将出去。
*
原本打算将容消酒困一夜的商凭玉,走到半路又改变了主意。
想到千秋阁不比榴锦院,加上之前那房内的暗格困过商惟怀……
他不敢再深想,快步折返回千秋阁。
不知何时,窗外钻进来的夜风吹灭了烛火,室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他低声唤了声“姐姐”。
床榻那头不答话。
商凭玉有些恐慌,胸前似堵了块巨石般喘不上来气。
他自香案摸索出火折子,点上灯笼,又朝床榻走去。
那处的人偏着头朝里,加之灯火少又暗,他只得又点了几处烛火,才走将过去。
“姐姐为何不吭声?”
他下意识声音问。
待他靠近,便见那榻上人腮边挂着泪,殷红的唇瓣咬出血,想必是怕极了。
商凭玉轻叹口气,那不争气的心疼又浮上心头。
见着她掉泪,他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赶忙上前解了铁链,将她从榻上拉起身。
“好姐姐,我真诚道歉。”他说着,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我错了,是我不该留姐姐一人在此处。”
“再不会了。”
容消酒依旧没回话。
直到晚风又偷溜进来,将灯烛又悉数吹灭。
那阴森的氛围又再次升腾起来,容消酒下意识将他抱紧。
寡独的夜里,万籁阒寂。
这一刻,两人只听得见彼此混乱的心跳声。
*
翌日,容消酒自榴锦院寝间醒来。
并非自然醒,是被刘妈妈叫醒的。
“大娘子,还是快些起身去见见侯爷。”
刘妈妈在她耳边不停念。
容消酒轻叹口气,翻个身,背对着她随口回:“这一大清早的,未免太急切了些。”
刘妈妈见三番五次叫她不甚管用,最后直接上手,将她从榻上捞起。
“可快些,那从乐娘子此刻已做了早膳,在侯爷那处一同用膳。”
那她更不该去。
遂即,她揪回自己的胳膊,再次睡下。
“大娘子一定不晓得,那从乐娘子同侯爷说了甚。”
容消酒冷哼,不是不晓得,也不想晓得。
这刘妈妈显然是那话激她,高声喊起来:“从乐娘子可说了要为侯爷生儿育女,趁入冬前怀上。”
闻声,容消酒睁开眼,生儿育女哪有这般随意的,还规定时间。
刘妈妈却以为她被激起斗志,虽上前殷勤问:“大娘子可要起身去见侯爷?”
“见他?”想起昨晚她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房内,吓得落泪,她当即冷哼,“不见。只是想吩咐你去替从乐补补身子,教她也不必强求,顺其自然。”
“我们大娘子当真菩萨心肠,都到这时候,还关心着与自己争宠的妾室。”
刘妈妈很铁不成钢地阴阳起来。
另一处,千秋阁内。
商凭玉与从乐面面相觑。
瞧着那一桌案的膳食,商凭玉并未动筷。
直到刘妈妈自榴锦院过来,看着商凭玉直叹气。
商凭玉顿时明了,这激将的计谋对容消酒没用。
他冷笑出声,示意刘妈妈将从乐带走。
一没人,他直接将案上杯盘尽数扫掷在地。
横舟走将进来,正巧看见自己主子脖颈凸起的青筋,被气到喘气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