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鸣在这时仰起头,看着眼前人象征性的拽了拽长鞭,那长鞭发出“噼啪”地声响。
“您…您这是……”要做甚?
梁鸣嘴皮子止不住颤抖,话都没说完,跟前的人蹲下,将长鞭伸到他面前。
眼前人长了一张俊格面,眸光沉沉,张扬着坏笑,举手投足间尽显少年傲气。
“您不是要正家风,这犬子不打哪里改得了。”
他说着,眸光闪出期待的光,余光瞥了眼梁照晨。
果不出他所料,这人脸色极差。
梁鸣一脸惊恐,表面还是装着笑,笑呵呵打马虎眼:“这…您说笑了,犬子今日不才刚被您打过。”
他难得替自己儿子说话,为的是不让梁家的颜面扫地,毕竟梁家的少主说被打就被打,岂不是太软弱了些。
正当他准备咬牙不松这口时,商凭玉甩了甩长鞭,冷不丁开口:“您身为父亲心疼儿子,可以理解。”
梁鸣没想到商凭玉这般好说话,忙颔首:“谢王爷体恤。”
商凭玉瞥了他一眼,视线落在长鞭上:“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既然您儿子打不得,不如您代他受过,如此亦更彰显您的舐犊之情。”
梁鸣腿顿时瘫软下来,额间冷汗直冒,“王爷您大人大量,饶了草民。”
商凭玉没回,径自掀眼看向梁照晨:“你来选,你是要自行受罚,还是由你父亲代为受罚。”
梁照晨眯眸,酒案下的双手紧紧攥成拳。
他两个都不想选,既不想自己受这鞭刑,也不愿选梁鸣受,并非他多心疼自己的父亲,实在是还不能和梁鸣撕破脸。
梁照晨陷入两难,容消酒站起身,她不卑不亢,朝商凭玉缓缓启唇:“想来梁伯伯也是无心之失,王爷该大人大量,放过他们,毕竟我这当事人还不甚介意,您又何必过分介意。”
商凭玉蹙眉,脸色冷下来,快步走到她面前,冷声回话:“你不介意?是啊,你无需介意,或许你就想着要与梁照晨双宿双飞,你自是不介意这般调侃。”
容消酒迎眸与他直视,直截了当接话:“王爷这般说,有失偏颇。你我不过有夫妻之名,一向没甚感情,不若趁今日,有旁人做见证,你我和离好了。”
商凭玉脸色总算挂不住,大手一挥,将她桌案上的杯盏尽数扫掷到地上。
突如其来的剧烈声响,惹得容消酒肩膀一颤。
商凭玉却视若无睹,倾身过,隔着桌案伸手捏起她下巴。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容消酒不知为何,全然不怕他的目光里的阴鸷,正色回:“你我和离。”
商凭玉捏着她下巴的手收紧,恨不得将她下颌捏碎。
连将她嚼碎吞入腹中的心情都有。
“本王还没玩够,这和离只有本王可以提,你什么身份,竟敢主动与本王和离。”
因他捏着她下巴,容消酒被迫仰脸,看着跟前人眼中满布着怒气,那气势瞧着便是有一片汪洋也浇不灭。
“王爷在船上都要杀我,此刻何必又这般大的反应。毕竟若没了我,您还有更多更好的女子相配。”
她说得平静,面上只静静看着他,不带一丝情绪。
商凭玉唇瓣微抖,只一瞬,他皱紧眉头,嘴角又噙上笑:“你说的也是,不过本王为何要成全了你?”
他说着,又硬气起来,不紧不慢道:“若是不和离,你大概要急疯了吧,本王就喜欢这般刁难别人,就乐意看你抓耳挠腮,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那对我可是一大乐趣啊姐姐。”
容消酒抿唇,显然因他的话,有些恼怒。
齐国公见状,拍了拍手,被人扶着站起身,:“各位何必闹得这般僵,咱们几个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商凭玉背对着齐国公拂了拂手,肃声接话:“谁跟你们一根绳上的蚂蚱。”
齐国公毫不介意他的怨怼,面上带笑,示意他松开容消酒:“王爷一身好武艺,哪能用在女子身上,若掐疼了酒丫头,怕是有失您堂堂御乱王的风度。”
商凭玉没听进去,依旧没收手。
齐国公轻咳一声,又道:“王爷将那和离书给了又何妨,若是王爷能给,老夫便对你我的交好更踏实些,您就当这和离书是送予老夫的见面礼。”
商凭玉歪头,双眸幽深,直至看向容消酒,认真问话:“这和离书你非要不可?”
容消酒不带一丝犹豫,“是,请王爷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