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洪记可是一条巨蟒,其产业牢牢盘踞在盛朝东南。
至此,兴鋆十七年,盛朝历史上最大的贪案拉开序幕。
整个盛京府衙都在埋头忙碌,直到搜查洪府的巡兵,带着搜到的几十箱证物抬进了府衙。
燕霄没法再继续盯人,从偏厅出来帮忙,将箱子搬进内院。
“宣王殿下,这些是卑职从洪府搜到的,请殿下过目。”
“燕霄,你们几个将箱内物品逐一清点,登记造册。”祁珃看着满园的箱子吩咐道。
“是!”
就在燕霄开到第三箱时,箱子边走来一个人影。
“燕少侠,需要帮忙吗?”
沙哑的嗓音在燕霄耳旁响起。
燕霄没有起身,也没有抬头,保持着向箱子里翻找的姿势。
“好啊,辛苦齐老板了。齐老板已经清点完账簿了吗?”
燕霄不会写字,身旁的巡兵帮他登记着。祁楌晟从巡兵手里接过纸笔,跟着燕霄的盘点顺序记录。
“该我做的,已经做完了。这才请示了宣王殿下,来相助燕少侠你。”
“齐老板还真是乐于助人,可我不记得我与齐老板有什么私交,齐老板就不怕宣王殿下怀疑吗?”燕霄将同类物品从箱子里盘出,轻声道。
“燕少侠贵人事忙,怎么会没有私交,我们可是在丰月楼有过一席之缘的。”祁楌晟手执着册本,稳稳写着。
“一席之缘
我站着,齐老板坐着也算吗?”
“正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一席,怎么也得修个几十年吧。”
这些话,哪里是那个贤王会讲的。戴个面具,人格分裂了?
燕霄忍不住抬头,看向眼前之人。
“我会看相算命,不如,我来帮你看看,我们到底修了多少年?”燕霄眼疾手快,伸向对方的左手。
只一瞬,便被对方收回。
“燕少侠有所不知,出海之人,手上全是陈茧。而我的面相,又早已毁尽,我的命,恐怕只有老天爷知道。”祁楌晟笑道。
燕霄看着对方略略勾起的嘴角,刚才那一晃眼,对方的左手手心,确实有不少陈茧,却没有一条新鲜的刀伤。
可燕霄看着对方银饰面具下,边缝处透出的疤痕纹路。能在脸上贴人皮面具,自然也能在手上贴。
燕霄不再纠结于此。
祁楌晟将眼前的一箱子盘点记妥,转而往燕霄身后的一箱走去。
路过燕霄身侧,听见燕霄轻唤。
“金身。”
祁楌晟有一丝无奈地妥协。“就这么肯定?”
两个人在人来人往的内院,贴着耳朵窃窃私语。
祁楌晟手中的册本,成了他俩行为的庇护所。
“嗯。”燕霄微微点头。
“昨夜,就猜到了?”
“嗯。”
“这么聪明,以后都不敢骗你了。”祁楌晟点点头,手上的笔在册本上记了几笔。
听见对方果然是有意骗自已,燕霄有些气结。却在祁楌晟的下一句里,没了脾气。
祁楌晟说:“耳朵还疼吗?”
低沉沙哑的嗓音,将燕霄的耳朵唤醒,涨得通红。
祁楌晟看见燕霄的反应,笑了笑,走向下一箱。
不一会儿,祁楌晟就在那个箱子里找到了自已要的东西。
起身拍了拍燕霄的肩头,像是安抚一般,往宣王的书房走去。
“宣王殿下,齐某有急事禀告!”
第46章 占邑国
祁楌晟呈上从洪府查抄的箱子里,找到的一把弯刀。
月牙弯刀的刀柄上,满是碧玉宝石。
刀柄正面,一颗最大的宝石镶嵌在刀柄中间。四周,绕着一圈虽小却格外精致的宝石,颜色略淡。
其玉石的颜色与刀鞘的金镂雕花相得益彰,纹路看起来像一种图腾,祁珃从未见过。
一只似牛非牛、似马非马的巨物为坐骑,驮着一个人立于图腾正中央。而那个人戴着一顶华贵冠饰,上半身却未着寸缕。
一看便知,这并非中原之物。
将刀鞘揭开,刀锋凌厉。即便没有刀柄上的宝石点缀,仅这刀锋亦是杀人利器。实用性与观赏性相融。
祁珃将弯刀接过,仔细查看一番,确实是一件珍品。“这柄刀,是否有所异常?”
“宣王殿下有所不知,刀柄上这组宝石的质地和这雕花的纹路,皆为占邑所特有。”
“占邑是何地?”
“回宣王殿下,占邑地处番境,是一座岛屿国。这种样式的弯刀,齐某曾经见过。在与海匪厮杀时
”
“海匪?”
祁珃再次拿起手里的弯刀,不再多言,从书房走向内院。
燕霄还蹲在原地,眼前这件箱子里,皆是精致兵器。“古代人可真讲究。”
还在清点着,就听见一行人走到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