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怀心思对视。
声音同时响起。
“你别想!”
“我去!”
“音姑娘是打算以命去做成人之美的事吗?要我说,疼死他算了!”
“刚才我认真想了想,在三更雪山上,他于狼王之口救过我。今日为他趟一次死灵泽取野蜂,算是还命吧!”
静了半天,合着硬给自己找了个能讨近乎的理由。
温玉没有忘记,战虚明三更雪上被自己调侃的那句半真半假的话:她先不辞劳苦的彻夜照顾我,后又不惜以身犯险的替我去履行对澄意的许诺。但凡是个男人,带点良心,就不可能忘恩负义吧!
你俩这恩,是报不完了吗?
争执下,最后为了稳妥起见,温玉是跟袭音一起去的,而给战虚明拖延的药,他交到了谷里的郎中,一个看起来敦厚可靠的壮年男子手里。
临近傍晚,江绵绵将准备好的米饭递给战虚明。
与之相顾无言的战虚明,到底还是注意到她脖颈的伤口,即便有布包扎,从渗血的创口来看,不用问,肯定是袭音下的手。
至于她为何手下留情,要么就是胆小,要么就是把自己昨晚的话真正听了进去。
没头没脑的问了句:“温公子是自己一人去的吗?”
江绵绵柳眉稍动:“应该是吧!”说完,许是见战虚明没什么胃口,抬手就要亲自喂。
战虚明一扭头避开:“你不用做这些无谓之举。”字字冰寒。
“可战公子既纳我为妾,伺候夫君就是我的本分。”话尾带着意犹未尽的缠绵之意。
一声娇羞又无比熟悉的夫君二字,出于江绵绵之口,战虚明除了感觉格外别扭恶心,心头还涌出一股莫绪有的火,严肃警告她:“夫君也是你叫的?”
明明白天还答应了纳自己为妾,在谷民共同瞩目下温柔将自己扶起,以为战虚明也对自己有点意思的江绵绵,不知方才还情绪平静的他,为何突然恼怒,被吓出哭腔的忙放下碗:“我自知不能与夫人平起平坐,不配称战公子为夫君,那请战公子示下往后该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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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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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比雪还要脆弱的可怜,眉眼一抬就能勾魂摄魄,容色清丽的女子,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心软一番。
更别提还配上哭哭啼啼,正打算投怀送抱。
可叹,江绵绵打错了算盘,战虚明早已司空见惯袭音这类拿手好戏与厚脸皮,博取同情,引起注意的计俩,简直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而江绵绵也不知道,战虚明虽对虚与委蛇的感情谈不上厌恶至极,却也受够了这种窒息。
语色低沉,战虚明清俊的脸上带着不怒自威:“如寻常人般称呼即可。”
即便自己做妾,还要称呼夫君为公子,传出去岂不成为谷民饭前饭后聊天的笑话,而且她在袭音面前更抬不起头。
江绵绵似乎想为据理力争一番,小心翼翼的柔声道:“可是战公子已……。”
“勿要聒噪,出去!”
江绵绵:“……。”
而另一边。
“这米酒中果然有蹊跷。我就说战公子对音姑娘三番两次这类救命恩人,尚且都能把持的住,又怎会对那样一个感觉时刻要断气似的女子产生情愫。若真喜欢,就不怕断后吗?”
“温公子平日不说话则以,一说话全是重点啊!”袭音温婉的外表下虽是个急脾气,但不代表做事丧失理智。
她向来目的性极强,但凡认准了,就会不死不休。
所以,夜里战虚明义正言辞撇清两人关系的话,对袭音而言除了暂时的神伤之外,恰到好处的刺激了她好胜心跟占有欲。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战公子被米酒算计的,怎不怀疑酒后断片?”路上,温玉翻来覆去嗅袭音自稻草垛拿回的酒瓶,偶然发现其中一味药草,从未接触过。
若是被算计,不难知道清晨看到战虚明搂着江绵绵的姿势,很有可能是被趁人之危。
“那叫三枝九叶草,专门用在牲畜身上繁衍后代用的。”袭音在医术与识别药草造诣上虽不如温玉,可被战虚明喝下去的这个药草味道,在满是迷雾的记忆中非常熟悉。
温玉惊叹:“这剂量用在战公子身上,竟除了睡觉没对江绵绵逾举,该不会……。”
“不会什么?”
“不近女色吧!”
“你什么意思?”
“要知道,这天下也不乏好男风之人。”
袭音心脏冰住,想起战虚明平日正气凌然,高傲禁欲,分外嫌弃各种亲昵小动作的模样,走着走着,竟真的开始琢么温玉的话。
特别是脑海又捕风捉影飘过战虚明的话:我们很有可能是玉石俱焚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