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息。”
裴祁渊冷冷地向半空唤出一个名字,月奴就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继而脖子一冷便是漫目的红色。
她抖了抖身子,甚至脸上还来不及表现出惊恐与疑惑,砰地一声栽倒倒地。
“下次处理的干净点,都脏着师父的衣服了。”
裴祁渊心疼地将谢玄打横抱起,转身瞥了眼地上还在抽搐着的月奴。
“应她的要求,送她回美人庄吧。嗯——就说…”
裴祁渊又看了眼偏房里闪烁着的灯,嘴角轻勾。
“就说阿苏萨的心意本宫收到了,只是很可惜他送过来的人手脚不干净,招惹了那群不该招惹的人。本宫没赶得及回来护她,她便香消玉殒了。倘若阿苏萨提出要补偿,就说本宫多少钱都愿意给,只求不会破坏了我们二人之间的生意。”
裴祁渊低头看着怀里沉睡着的谢玄。
眉宇露出一丝怒意,却又是那般执迷眷恋。
他将谢玄往怀里又搂了几分,语气渐渐转为冰冷。
“另外这几日,本宫有事不会出现在行宫,若是有人来找,就让他七日后再来。”
“可殿下…”
“本宫说的话,你是听不到么?”
“师父毕竟不是习武之人,殿下……”
别将他弄坏了。
第三十六章 他疯了,你逼的
痛,撕心裂肺,仿若从中间被劈开两半一般。
谢玄害怕极了。
从皮肤到灵魂,四肢百骸都叫嚣着要逃离这里。
可四周无光,眼睛又被蒙住。双手被吊在半空,身后人的力道又是那么的大,大到他连一丝挣脱的希望都看不到。
他吓得哭出了声。
带着哭腔,苦苦哀求,“求求你,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只是他的哭诉换来的却是那人的沉默。
他的腰被人抬了起来,两只脚分别挂在了两边的竿子上,整个人仰面悬浮在半空。
谢玄先是一愣,继而剧烈地反抗了起来。
因为他终于清楚,那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毫无准备的贯穿让他几欲痛得昏厥,那里,许是流血了…
谢玄被掐住脖子,如坠海中深渊一般,窒息地在暗流中涌动。
他的泪无止禁地沾湿了黑布,又顺着脸颊滑落,像是一根被紧绷起来的弦,突地,断地四分五裂。
谢玄麻木地被翻来覆去,已然崩溃到没了知觉。
他疯了。
千防万防,竟还是被命运的丝线往他最不想去的方向扯着。
他错了。
因为他知道纵使不是他戒备的主角,却难料还是有人早早地盯上了他。
在那日行宫?亦或者是那夜的禅房?
他早就应该逃的,无论有没有本钱,他都该尽早离那个圈子远些再远些……
或者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随了主线的方向在深宫里徘徊!!
那那时的他,此刻是否就不会遭遇这些?
……
谢玄痛得没了声音。
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烙铁黏着地滋滋发响,没有伤口,痛意却永远无法磨灭。
他昏厥了。
等到再次醒来,天已不知何时透了光亮。
眼前的遮挡被摘去,刺眼的光让他不适地眯了眯眼。
第几天了?
谢玄已经记不清。
他甚至连自己是如何穿上衣服的,都没有任何感觉。
麻木的似幽魂一般游荡在街上。
还是京城,嘈杂的叫卖者,涌动的过路人,四散奔跑的孩童。
无比鲜活的场景在他的眼底,却全都被抽去了色彩,仿若一副默片,他们的欢乐全与谢玄无关。
“师父?”
耳边轰鸣了一声,谢玄没有在意,犹自往前。
“师父!”
谢玄的袖子被拽住,他的瞳孔动了动,脑袋像是没有加油的机械生涩地转向声音的来源。
是裴祁渊。
他的眼尾很红,眼里血丝遍布,扯着谢玄袖子的手都在不住地颤抖着。
“殿…下?”
“师父,你这几天都去哪了?行宫没你、皇宫也不见,我去国寺,他们说压根就没见过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表情……”
一切仿佛又被重新按下了开始键,那些记忆黑潮一般涌在谢玄的眼前。
他的唇微微张了张,一时不知该怎么和裴祁渊说。
这些对于他,已经是不会再发生的可能。
“我…我出城做了个法会。”
“可是你的脸……”
“冬天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
“师…”
“殿下,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了。”
谢玄回到行宫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任谁敲门也不应。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地,仿佛一切都泡在一场虚假的梦境里。
可是,这如果真是一场梦,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