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你。”
他从来不知,原来太想念一个人,会想的心口疼,想的骨头疼,想得只有整夜整夜地喝酒才能遮掩一二。
“不必。”
楚惊春始终冷清,身子微微侧过,掠过他的手臂终于看见那道身影。
遂愈是直接:“若有要事,改日递贴登门,我还有事。”
这一次,楚惊春没给他阻拦的机会。抬手拉下林霁尘的手臂,错过他下楼,一路走向大堂一角。
不算太僻静的位子,一人独坐,两碟小菜一壶酒,也没在意别处的热闹。
林霁尘却是死死地盯着那人,拳头都要捏碎。
楚惊春恍若未闻,直接在男子对面坐下。
“张大人,许久不见。”她道。
张平晏愣了下,暗自定了定神才道:“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您。”
楚惊春目光掠过他面前的青瓷酒杯:“听说张大人常来此处饮酒。”
张平晏低低“嗯”了一声,楚惊春做清倌儿的时候他常来。后来知晓她是长公主殿下,很久未来。再后来,又常常来。
见不着人,总要看些熟识的旧光景来怀念。
“张大人?”
楚惊春眉梢微挑,与方才面对林霁尘截然不同。她是主动地,且刻意勾着话头。
张平晏竭力平复着心跳,自不知不远处有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他是臣,是君王的臣。
张平晏反复默念,面上才如楚惊春一般冷清,心底也添了几分成算。
他道:“您此来,莫非是来见臣的?”
楚惊春莞尔一笑:“特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嗯?”
“吏部侍郎你也做了有段日子,做尚书吧!”
什么?
张平晏瞬时瞪圆了眼,什么冷静克制,什么臣子孤傲,都没能压住这份惊讶。
自大楚建国以来,还从未有哪个臣子升迁如此迅速。
从九品直升三品,而后不过数月,成就正二品重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终将成为一手遮天的权臣。
楚惊春缓缓做解:“我府上有个叫孙景曜的你可记得?”
张平晏自然记得,当初他被赶出来,那人到如今都还安安稳稳地待在长公主府。
外人道,是有些受宠的。
“他是徐大人派来,近日不大老实,想是徐大人做腻了礼部尚书,请他告老还乡吧!”
楚惊春说的随意,张平晏却又是震惊。徐尚书是现任礼部尚书,百日萌南/极生物群衣尔五以死幺寺幺而,等待你的加入乃是张平晏的顶头上司。平心而论,不算好官,但也不至于……告老还乡。
徐尚书,似乎才到不惑之年。
然则,张平晏下意识身子前倾,脱口道:“他做了什么?可是伤了您?”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他终究是没藏住。
张平晏刚想要后撤,却见楚惊春似乎想起什么可笑的事,目光不由得又落在她面上。
女子面颊是不施粉黛的白净,像冬日的白瓷,透着冷意。微微笑起,又似春雪将融。
食色性也,太难逃脱。
张平晏沉溺的一瞬忽而明了,从前想的什么欲拒还迎以退为进,分明是他太清楚自己,是他不敢也不能靠近。多近一步,多看一眼,方寸大乱的便只有他。
楚惊春越想越觉得可笑,末了,轻叹一声:“这法子也不知谁想出来的,下春。药,还是最烈的药,啧!”
“什么?”
张平晏拍案而起,察觉到诸多目光因他反应剧烈一并汇集过来,方赶忙坐下身,顿了顿又是站起身。
“请您随我来。”
一楼也是有两个小小的雅间,张平晏一路引着楚惊春走去,一面压抑着胸中怒火。
楚惊春懒懒地跟着他,却是没得这般气性。
一进门,张平晏便将门紧闭,压低声音道:“您……您可有中招?”
最烈的药,张平晏甚至不敢想,楚惊春中招后会是怎样的形容。
张平晏常来春和楼,有些红倌儿揽客,也曾半褪衣衫,露出一截嫩白的小臂,或是香肩微露。可如是落在楚惊春身上,张平晏不敢想那样的画面。
浓烈刺激,热血喷张。
说不出是嫉恨,还是担心楚惊春伤着,张平晏躁郁非常。
“最近我不在京城,是我一个丫头替我用了药。”
既如此,便无需担忧。
“您离京了?”
张平晏诧异道,方才他便觉楚惊春似乎略有疲态,衣衫像是穿了多日,只是还不及问。
“一个手下在外头做事,回来的路上遇着刺杀,我去接了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