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总是想着拉她一起死?
“你告诉我,为什么不高兴了?”李溪之攫着他的手,却没拿过那柄匕首,只是单纯地问着。
顾牵白别过头去,似乎不敢看她的眼,“我没有……”
李溪之故意道:“你总是这样嘴硬,我就不理你了。”
这话果然管用,才说出口,青年就转了回来,满眼焦急地看着对面之人。
“别……别不理我,阿之,什么都好,就是不要不理我。”
瞧他的模样是当了真,李溪之又啄了啄他的唇,“骗你的,开心些。”
顾牵白乌亮的黑眸中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他很是期待地看着李溪之,像是在等着奖励的小狗。
李溪之弯了弯眼,狡黠地摇着头,“我生病了,还要来哄你,你应该来哄哄我。”
她摆烂地靠在床边,摆出一副你来我就接的架势,惹得顾牵白无声笑了笑,扔了匕首,可面上却又携着一副委屈的神情来,“阿之……”
真是。
避免他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李溪之只好故意掐着他的脸,又往上啄了几下。
似觉不够,他那只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蓦地收了力,将她整个人往前带去,加深了这个吻。
“听你的,先不死了。”
李溪之抓着他的头发轻轻往下一扯,又往他脸上咬了一口,不敢太用力,怕留下牙印来,某人却很是受用,笑盈盈地看着她。
到了第二日,雨停了。
金绣这回倒没来催她,以为她还烧着,不敢来打扰,也不知里头的人走了没有,若是贸然进去,瞧见什么不该看的,就不好了。
李溪之醒来时看着外面亮堂堂的天,还纳闷着金绣怎么没来喊她,微微唤了两声后,人就匆匆地推门进来。
看起来还挺惊喜的。
金绣扶着她起了床,说了好多她不知道的事。
她被顾牵白带回府时,沈湘和袭世符已经和顾梁梧商议完议亲最后的一些事宜了,见到他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李溪之时,直接指着顾梁梧的鼻子骂了起来,袭世符更是差点抄起棍子来往顾牵白身上打去。
顾梁梧哪里想到才短短一日,这人就被自家儿子带出门去,带出去也就罢了,给人弄出一身伤来,这到手的亲事怕是要黄了。
他可是费了诸多口舌好不容易才说下这门亲,比那东城外的黄媒婆子还能厉害些,谁知道这顾牵白搞这么一出来。
沈湘哪管得了什么,急忙叫来大夫给李溪之诊治着。
好在只是发烧才昏过去了,身上的也是些皮外伤,没几日便好了,不然她怎么样也都要将这顾牵白给打一顿。
虽是开了药,李溪之却一直高烧不退,说是既受了寒也受了惊,姑娘家这样薄弱的身子自是受不住。
顾牵白被袭世符还要袭鹤远袭少州三人拦在外头不让进去,一边拦,一边骂,脾气暴躁的袭少州也险些跟着袭世符一起抄棍子跟顾牵白干上一架。
顾梁梧为了名声,一边叫人去堵住别人的嘴,一边又劝着说好话,自己则在怒骂着顾牵白,可顾牵白的眼皮都不曾抬过一下,只是跪在李溪之屋门前,默不吭声。
后来沈湘从屋里走出来,看着跪在地上的顾牵白,无奈叹气,允了人进屋。
父子三人又急又好奇,问为什么。
沈湘说,李溪之昏迷之中还在叫着顾牵白的名字,想着将人放进去,说不定还能好得快些。
如此,不得已将人放进了屋。
金绣说她烧了整整两日,病得厉害,最后连药都吃不进去了,也不知顾牵白是用了什么方法,今日终于醒了。
李溪之听着这些,心里有些难过。
难怪他见自己醒来就想着拉她一起死,对他确实过于折磨了些。
顾梁梧这两日每日都提着礼物来上门道歉,但对外可不是这么说,对外是说着给亲家送礼,谁知道其实是为了给她受伤一事道歉。
做的是一副好样子。
那些礼,沈湘照单全收了,但对顾梁梧仍是没什么好脸色,每回收了礼,就叫来袭世符和两个儿子来,将人给赶出去,不愿他在袭府多待一刻。
但好在那亲事没黄。
虽是生气,但也要追究其真正的原因。
袭世符暗自查探了那处新建园林,那新泥筑确实是因为监管不力,暗里添的都是些杂料,一碰就碎,只是那日凑了巧,正好塌了。
不过好在地下竟是空的,也是救了李溪之一命,没闹出太大的动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