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地却没停工,只是将新泥筑给封了起来,其他处照样建造着,像是只有新泥筑一处监管不力一般。
风声不知被谁给穿了出去,传到了皇帝的耳朵边。
皇帝勃然大怒,有此等事,便就是想祸害皇城中人,只是碰巧被人给撞倒了。本想找人来查,可信任的人却在休假,还是他自己给准的,没想到那人自己主动领了这桩案件,说是要彻查到底。
那人就是顾牵白。
顾牵白要的赏赐,便是休假一年,只不过才没休多久,又开始办起了公案。
他不仅要查,还要将所有幕后之人揪出来。
为的是律法,也为的是一人。
*
李溪之休息了几日,意想不到的来了个人——沈离雾。
沈离雾瘸着脚走到李溪之屋门前,后面跟着的侍女阿音拎着一堆东西,她重重地拍着门,喊道:“袭如清!袭如清!”
李溪之正睡着,金绣听到声音往那瞥了一眼,慌里慌张地走到门前。
“沈姑娘,我家姑娘还在睡着,她这几日病了,需要休息。”
沈离雾冷哼一声:“你还敢拦我不成!”
“袭如清!出来!出来!”
金绣心中暗暗挣扎着,不一会儿,她做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就要去拉开沈离雾,却听到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李溪之烦躁地耷拉着眼皮,看向沈离雾,又看向她身后侍女手上的东西。
“想打架?”
第45章 打生桩(五)
早在那日见人被救出后, 沈离雾心安不少,不然按她的性子,可能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了。
回了府, 她才发觉自己的脚肿得厉害,被瞧见人回来的阿音急忙搀扶着, 回到卧房之中。
沈岩听闻那林苑出了事,又想到沈离雾今日碰巧过去, 吓得差了几十个人过去找,都没结果,后来听到阿音前来传消息时,这才松了口气。
他匆忙赶去, 就见沈离雾一副惨兮兮的模样, 可把他给心疼坏了。
“阿雾啊!”
沈离雾也是一样, 先是盯着自己肿得不成样的脚好半晌,看见沈岩来了以后, 一天的委屈蓦地爆发出来, 哭声传遍了整座沈府。
“爹!”
沈岩那叫一个心疼。
好在是没什么事,不然他就要提着剑杀到杨斌的住处去讨一个说法。
天色微明, 凉雨过阶。
白玉一般的台阶上浸满了水色,杨斌起得早, 来得也就早。
去往早朝的一路上都胆战心惊的, 所以他根本不敢晚,更怕去得路上会和不想见到的人打照面,这就更麻烦了。
他站在宫门口处, 望着那条每日都会走过的宫道, 里面几乎没什么人,便轻松地笑着舒了一口气。
还好, 他是第一个来的。
担忧的心情立刻消散了大半,满怀喜悦地踏进门槛后,乐得哼起了歌。
“杨尚书看起来很高兴啊?有什么喜事说出来同我一道分享可好?”
一道沉声骤然从身后响起,惊得杨斌的心脏重重地颤了颤,他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嘴角有些抽搐。
他没转过头也没停住脚,因为他知道后面是谁,听着身后之人脚步愈发靠近,杨斌眼一闭,拽起官服的下摆就往前跑去。
只是他身子重,且又不爱运动,跑起来有些吃力,没多时就被身后之人一只手给拽了住,“杨尚书?”
杨斌自知这是躲不过了,用力挤出一抹笑来,转过身去,“沈太傅今儿来挺早啊。”
“嘿!沈太傅,杨尚书!真是凑巧了,我还以为今儿个我来得最早呢,不想二位也很早啊,这天不亮就起了吧?”
来人正是余开华。
他本想走到二人中间,却发现那块地方氛围有些不对,自己就算是虎一般的身材也挤不进去,只能作罢,走到看起来好说话些的杨斌身侧,拍了拍他的肩。
左右肩膀都搭着手,杨斌苦笑连连。
这余开华怎么也来这么早!
三人往前走着,杨斌看着那东升起的朝阳,暗叹自己还是来晚了。
沈岩轻声道:“是巧了,杨尚书也知道早起锻炼了,成日吃得多,动得少,我都怕哪一日尚书就要在床上下不来了。”
余开华哈哈笑道:“这无妨啊,杨尚书今日下朝跟我一道回府吧,我带你练练,照着军营里的那套做法,肯定能让你活到儿孙满堂!”
沈岩松了手,走到他左边,“杨尚书也很早啊,不过尚书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眼睛都睁不开了?起这么早真是勤勤恳恳,我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是么?”余开华凑到杨斌眼前去瞧,“太傅真是胡说,这眼睛虽小了些,但也是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