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四处漏风,阴冷潮湿。
萧炫的突然到来惊醒了疯疯癫癫的淳王,淳王俨然神志不清,认不出来萧炫,张嘴就是杀杀杀,要杀死你们诸如此类的话。
原先壮硕如山的身子肉眼可见地消瘦,双臂胡乱挥舞,绵软无力。
影一近前查看,须臾返回至萧炫身侧,低语道:“主子,淳王的后颈与胸口皆有斑斑点点的淤血,应是食用了仙人散。”
仙人散是大内禁药,唯有刮骨疗伤时才会用到。
萧炫眼神冷厉,“给朕查。”
即使翻遍整座京城大大小小的药材铺子也要查出蛛丝马迹!
仗着他不在京城,胆大包天对淳王下手,好得很。
一刻钟后,一行人悄无声息出了刑部大牢。
萧炫并未回宫,掉头去了清水县行宫,三日后,圣上在清水县皇陵遇刺一事火速传遍前朝与后宫。
太后发飙,着人从严彻查此事,务必抓到罪魁祸首,处以极刑。
后宫妃嫔人心惶惶,担忧萧炫会出事,纷纷跑去延春宫打探消息。
怎么好端端地从泰山回来,路过皇陵祭拜就遇上刺客了呢?!那些护卫太不中用!
太子萧元祁立即清点人马出京赶去清水县皇陵,后又得知圣驾去了清县行宫,当即调转马头直奔行宫。
据留在皇陵清缴的周将军说,圣上遇刺,有人替圣上挡了一刀,对方伤势不轻,被带去行宫治疗了。
萧元祁直觉替父皇挡刀的是女子,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
一路未停马赶到到行宫,未能见到父皇,父皇身边的大监孙怀恩代为传达了父皇的旨意,父皇令他火速赶往京郊码头,去把从越州运来的前朝宝藏清点入库。
越州首富杭威挖出前朝宝藏一事,父皇曾飞鸽传书给他,早早叮嘱他对接此事。
萧元祁领旨,环顾四周,左右无人,他小声追问了一句,“孙公公,可否告之父皇有没有受伤?”
孙怀恩闻言,双手合十朝东边配殿里方向拜了拜,配殿里供奉了一座佛像。
“皇上无碍,障眼法给那群刺客看的,暂时还未抓到罪魁祸首。”
“不过老奴得恭贺太子殿下,此次皇上南下微服私访遇到江南道台苏岭千金苏羲和,苏姑娘德才兼备,有勇有谋,杭威寿宴那一晚临危不乱,替皇上挡了一剑,皇上感念她的救命之恩,特破格封为羲妃。”
“羲妃娘娘不幸伤了脚,眼下伤势未痊愈,清县行宫温泉有疗养之效,皇上特带羲妃娘娘过来歇息几日。”
“这事老奴谁也未透露,太子殿下务必守口如瓶。”
萧元祁怔住,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替母后不值?那倒也未必,父皇纳妃还轮不到他来管。
“元祁多谢孙公公告之。”
只要父皇没事,他便放心了。
萧元祁在行宫歇了一炷香,又马不停蹄出了清水县,去往京郊码头接商船。
户部尚书也接到了圣旨,二人几乎同时到达,互相寒暄了一番便开始对接,一众人等忙活大半日才把所有东西卸完。
萧元祁亲自负责押送,户部一众人等挺直了腰杆,哼,这回工部那些人还不得点头哈腰叫他们爷爷?
当夜,萧元祁未回东宫,守在国库核对清单。
贴身太监福泉从东宫寻过来报喜,“恭贺主子,贺喜主子,太子妃娘娘顺利诞下一名小皇孙!”
忙得脚不沾地的萧元祁倏地愣住,半晌抚掌大笑,“好,明早我回去便重重有赏!”
第二日一大清早,萧元祁把清点完毕的册子随身携带,火速返回东宫。
东宫朝霞殿里,皇后及一众高位妃嫔皆在,各自送来不少名贵补品。
萧元祁顾不上与她们寒暄,急忙奔进寝殿。
他先去看了一眼躺在摇篮里的儿子,刚出生的孩子委实不怎么好看,满脸皱巴巴的,又瘦又小,仅比小猫崽子大上一些。
奶嬷嬷在旁悉心照料,行礼过后说着吉祥话,“太子殿下,皇太孙模样像极了您。”
萧元祁笑而不语,他委实看不出来。
随后交代嬷嬷们务必妥帖细致看顾,萧元祁便折去了内间探望阮菀。
阮菀戴着抹额,见到萧元祁回来,忙要起身相迎,却被身边的大宫女海棠给阻止。
“娘娘当心身子——”
萧元祁也出声示意阮菀不用行礼,“太子妃辛苦了,你现下坐月子,身子最为要紧,你我之间无需多礼。”
阮菀遂又躺了回去,两侧肩背不能见风,海棠忙不迭替她掖好被子,向萧元祁行礼,便退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