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秉持非礼勿视,移开了视线,有人则看猴子一样看着沈灼灼,没想到这位女解元和他们想象中不一样。
他们以为一个完全不注重名声的女子,定然是貌丑无颜,平平无奇,才敢无所畏惧,没想到她长得倒是挺漂亮。
卿本佳人,为何非要走这条路呢?
就跟他们那位女太子一样,好好的公主不当,非要去做太子,惹得天下人厌烦。
此刻,那群学子内心都是对阴阳颠倒之事的感慨,没有一个人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女子打败。
沈灼灼出身青州,青州那等未曾教化之地,没有几个真材实料的举人,他们可不一样,他们是天之骄子。
沈灼灼进去时,对上那些人满是轻蔑的眼神,不在意地笑了笑。
最后究竟如何,只看结果便是。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安心坐在号房内,沈灼灼的运气还挺好,又是一个远离茅厕的好位置,她经历过乡试,此刻对会试流程已经驾轻就熟,全部准备好后,她开始准备答题。
贡院的大门轰然关上,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今年的会试与往常格外不一样啊。
那个突然出现的女解元,她到底会是什么成绩?
若是赢得满堂彩,虽会被人议论,但不会有任何严重后果。若是输得一败涂地,给她解元之位的青州官员,以及青州乡试的监考官员,怕是都要跟着被问责。
在众人紧张的期待中,时间悄然流逝,一晃三天过去,礼部的官员打开了贡院的大门。
沈灼灼出来了。
这次在她耳边的议论声很少,所有考试的学子都形容狼狈,大家都只想回家赶紧恢复体力,因为接下来还有两场要考。
沈灼灼上了马车,沈清瑶小心扶着她坐下,给她端上糕点清水,“怎么样?考试难吗?”
这就是亲姐和好朋友的区别,谢秋莳在的话,绝对不会问沈灼灼考试内容,就好像之前乡试时那样,谢秋莳比任何人都对沈灼灼有信心。
亲姐就不一样了,亲姐很关心结果,她现在就等着沈灼灼说一句确定的话,好以此来作为标准,猜猜沈灼灼到底能不能当上状元。
“难啊,但是还好,都是熟背的内容,第一场第二场都不是很难,关键在第三场。”沈灼灼吃了一大口糕点,填一填她的五脏庙,随后一脸得意的扬起头来,“阿姐放心,我一定能考过。”
见她一派轻松,沈清瑶暂时放下心来。
两人回家,沈灼灼好好休息了一会儿,又拿出书来温习,等晚上好好睡一觉,第二天继续进考场考试。
沈灼灼发现自己考试的时候,心态特别的稳定,是那种很少见的稳定,与考试前自己忐忑的心境有非常明显的不同。
别人都是考试综合征,考试的时候紧张得半死。
她跟别人反着来,快考试之前,她紧张得半死,考试中,她比谁都轻松。
甚至写卷子的时候,有一种行云流水的感觉,似乎每一场都很简单,没有遇到让她皱眉的题目,连以往最头疼的五言八韵诗,现在都能灵感如水流,涓涓不停息。
直到第三场策问,她才有一点儿觉得难了。
策问,其实就是问学子,当下的时事政务,问问学子们对那些事情有什么见解。
这一关很看重学子的政治能力,答得好不一定能得高分,重点在于答得合适,最好是合了考官的心思。
所以说,在古代,寒门学子考学真的太难了。
他们连一个好老师都找不到,又怎么可能有渠道,得知主考官是什么性格呢?
如果不知道主考官的性格,那就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写,最后写出来的东西,能被主考官们看上最好,看不上的话,写得再好也没用。
全拼运气。
这世间能有几人运气好到能一路从最底层杀上来?
语文真的是好主观的学科,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改变这种情况,不能将那么多学子的未来,全部系于一人的喜好上。
现在沈灼灼也是考生,她的想法仅限于想法。
还好她有谢秋莳提前开小灶,知道目前四位主考官的性格。
说是四位主考官,真正需要所有人看眼色的其实就两人。
特别巧合的是,这两个主考官里,有一个周家人。
周悯,周家的家主,目前身为礼部尚书,此次会试的主考官。
另外一名主考官为吏部尚书,那位吏部尚书年纪大了,这次主考完了之后,就要致仕了,所以他喜欢的文章风格,就是中规中矩,千万不要太跳脱,给他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