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绒抽回来，应：“好，我保证回去就戴，赶紧回去吧。”
楚绒下了车。
楚绒站在路侧朝苏尧招手，看他车转弯，等车平行于道路中心线的时候，转身朝小区走去。
她才注意到，门口的保安换了人。那个爱看书、爱睡觉的大爷不在了，现在坐在里面的保安更年轻些。眉眼之间总有一股不耐烦，楚绒与之对视后，淡淡移开眼，继续往前走。
楼前停着一辆黑色的特斯拉，楚绒觉得眼熟，瞥了好几眼，等看到车上下来的人时，不由呆在原地。
段橪穿了一身黑，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感，面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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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笑着，让楚绒上车。
楚绒犹豫着坐上车，问道：“你的车怎么能开进来？”
段橪打着方向盘，答：“我跟门口的保安说我是这里的住户，之前人口登记还能找到我的名字，就放我进来了。”
开出小区，段橪说：“你都不问问我带你干嘛去吗？”
楚绒想了下，确实没问，脑子有点糊，“哦，忘了。”
段橪斜她，“不是你说跟我一起看看妈吗？也忘了？”
楚绒舔了下唇，是忘了。
“你不是最近都没出去工作，还不记事？”
“嗯，有点。”
车在红灯时停下，段橪的手插入楚绒的头和座椅之间，掰过她的头，上上下下扫了好几眼，“怎么了？不舒服吗？刚去哪了？打电话没接。”
楚绒往右边移了下，瞬间皱起眉想避开，“你问我这么多问题，叫我先答哪个。”
“去了哪里？”
“医院。”
“医院？”
“有点小感冒。”楚绒说着还咳了一声。
段橪的手僵了下，迅速抽离出来，翻出一包口罩扔楚绒腿上，“戴上，别传染给我。”
同时，他想起在北京遇上楚绒那次，她买的也是感冒药，“来的时候，我看小区附近开了一家健身房，结束后我带你去办张卡。动一动，别天天躺着。”
“不想，不要。”
“这话你别跟我说，跟感冒说去。”
楚绒翻去一个白眼。
前面摆着五只小玩偶，就是段橪创建的那款游戏中的五个人物。中间那只抱着臂，表情特别拽，还配了个生气的表情。可爱是可爱，但看起来为什么那么怪？
“你为什么拿我做营销？”
楚绒问得太直接，甚至没给段橪反应时间，又继续说：“这一次把我拿出来，下一次又要拿什么？把你身世搬出来吗，励志故事。下次茴城评比十大励志青年的时候，是不是你就榜上有名了。你说你自己就行，能不能别扯上我。”
话里讽刺十足，段橪却听得笑起来。
他一直等着楚绒来问他这事儿。
第72章
等楚绒说完, 段橪降了点楚绒那边的车窗，让风灌进来，吹起楚绒的长发，向他这边飘扬着, 发丝落在他肩上、手臂上、下巴。
楚绒被风吹得也冷静了些, 撇过脸, 盯着窗外的楼房一幢幢过去。
车速慢了下来, 段橪把车停到路边。弯下腰拿起楚绒腿上的口罩, 撕开包装，替她戴上。
楚绒的发质很硬, 一贯以来的黑长直。
戴好口罩后，段橪拢着她两边的头发移到前面，避免被压到。
拇指摁了下楚绒额头上的痘，引得她立即皱起了眉，一双眼瞪着段橪。
“气消了？”
这气来得莫名其妙，是越说越上头。
楚绒没说话。
段橪坐回去，重新关起窗，开了他那边的，点了根烟才说：“我在尝试走出去, 抛下过去, 只往前。跟你说个秘密，你小时候欺负我, 有一段时间, 我特别想掐死你。”
段橪感觉到身边人猛然的僵硬,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对上她惊讶的目光，“但我不敢, 要是把你掐死了，就要被抛弃，相比较回到孤儿院，我更想有个家。所以我尝试讨好你，几次交锋后，就摸着了门道。你吃软不吃硬，常常一点小零食就能把你收买。后来发现，你就是脾气坏，心眼好，在别人面前还会维护我。”
“不要哭。”段橪刮掉楚绒眼角的泪，“活在仇恨里并不能快乐，所以，我要好好爱你。没有拿你营销，只是想带你一起走出去。”
楚绒这个人要逼着她往前走，顿一步，拿鞭子抽一下，不然就像乌龟似的缩在壳里不肯出来。她嘴里的过去，是嘴上过去，心里过不去。
爱恨这东西，能叫人生，也能叫人死。他已然不相信了，只能感受到自己这颗心在为谁跳。既然不敢死，那就好好活。
段橪抽完烟，重新发动了车子，偶尔能听到楚绒那边轻轻的抽鼻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