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于春夜(105)

银白结界瞬间凝聚,白司伸手抓握,他赫然刺皮贯心,滋啦!

滋啦声响成一片,令人心神狂撼,弑神官……弑神官真的疯了!

群臣慌忙逃窜,卫兵如石呆立,眼望那半簇火种生生遭剖出,遭白司捧入白迹心脏。

“疯子!”威尔丽面容扭曲,“你与宛斯琉尔之子龌龊勾结!辱我族血脉!快滚出威蓝!”

卫兵回神,随之高呼:“恶心!”“龌龊!”“肮脏不堪!”“污浊至极!”

“滚出威蓝!滚出威蓝!滚出威蓝!”

白司于沆瀣间亘久耳鸣,什么也听不清。

然而金色流光洒落而下,他斑驳僵木的面庞之上浮现笑意,心生欢愉,只因,怀中人真的、真的,渐渐有了心跳声、呼吸声。

下一瞬,祈盼成真,喧嚣声里,血色十字晃曳偏垂,眸衔红瞳转而望来,他的阿迹终得苏醒。

白司欺身抵近,在那千百次的谩骂、诅咒、声讨之中。

吻他唇,舐他齿。

大殿内里万众瞩目,弑神官放肆亲吻他的阿迹,似是声势浩大的、昭告众生的一场盛华告白。

我爱他。

我如祭司,立于废墟,手持一束干瘪火把,仰望黑夜。

痛楚至,绝望来,寒风催我折脊,暴雨踩我入泥。

但你们终将目睹,某一瞬间,火把轰隆燃烧,如同朝阳,恍若旭日,喷薄万丈亿年,永不熄灭,永远炽烈。

祭司的爱从来沉默,再不沉默。

第49章 Chapter049 咬钩

吻尽。

刹那间白迹嗅知冷甜血味,蹙眉,红瞳倒映哥哥姿容。

一道,百道,百道鞭痕纵横错杂,正心处血洞沁液浓稠似墨汁,尚在滴落,哥哥……哥哥已然重伤至垂死。

霎时间,红瞳倏乜,白迹睨见威尔丽掌心所执如蛇黑鞭,辨出那致使哥哥重伤的罪魁,眉目间凶恶顿显。

杀了她!

火簇汹涌似长虹,咆哮一声,倒灌而去。威尔丽瞬间色变,豁然闪避,却仍遭擦肩,刹那其肩头受火簇焚作焦骨,黑鞭脱手落地。

威尔丽痛极失声,面显恶狞,饱携恨意盯住白迹。

见得女皇又遭重创,卫兵长大怒,带领卫兵蜂拥齐上,步步逼近来。白迹揽环哥哥后脊,以火划隔出深堑,迫得卫兵前排遭焚惨叫,后排节节倒退,二人则趁此顷刻消失不见。

火尚在燃,残存的卫兵在惨叫声里面面相觑,听得威尔丽尖利嗓音吼道:“尔等废物!速速依从我命,启用红令通缉,举城追杀!”

卫兵仓促下跪称是,整顿队列,皆告退离去。

白迹带哥哥顷刻瞬移至百里之外,入得城侧街巷道深处。

白司以腕撑石壁,偏头连声哑咳,又扑簌抬睫,专注望向白迹,咳声未平,勾唇笑。

白迹眉愈蹙,他攥着哥哥孱薄的肩,盯着那百道刻骨深伤,尾音颤乱,匆促道:“没事、没事的!我再分一次火种,很快便不会再痛,哥哥,您……”

“阿迹。”白司轻语,“别怕。”

白迹一瞬失神。

“哥哥承你爱意,爱意即为奢望,如今遭剥回,是罪有应得。”

灰瞳瞳光描摹咫尺人眉眼,盈落哀伤笑意:

“七年前,我妄自为你生情,贪看秽污禁籍,受锁闭惩处,失去挚爱,亦是罪有应得。”

“可是阿迹……罪有应得便也无碍。”

他摩挲他战栗的唇角,艰涩地,却万分坚定,仿佛耗尽此生勇气。

“我还是爱你,少年时,而今下,无时无刻,此心皆爱你。”

他又低咳,唇角沁猩红:“所以,哥哥求你,勿要辜负它,收融火种,就此活下去,好么?”

红瞳涣张,眸尾泪珠大颗滑落,滴挂于下颌,他眦目盯着白司,浑身震颤不休。

“好。”唇翕动,他轻声答。

白司弯眸欲笑,咳得愈发闷哑压遏,血色十字晃曳凑近,白迹将他打横抱起。

“城门闭了,暂不可离,我们先去寻医者。”白迹嘶声道,而后将他带离。

可离去之后,再无处可去。

四下巡游卫兵,甲胄如鬼魅绰绰晃荡,避开一群,又来一群。

白迹伤未痊合,尚为强弩之末,屡屡动用瞬移术、且时时极力奔走已是勉强。而待他抱着哥哥至城西寻遍医馆,医者们见二人负伤,又年轻,浑似那红令通缉要犯,皆避之不及,不肯教其入内。

天色将暮。

白司遭寒透骨,瞳色转浅,他颤抖难息,攥着白迹之肩,轻若拂风地启唇:“阿迹很是累了,稍歇憩一时,嗯?”

白迹拧眉不语,固执地仍到处走动探寻。

低头匆匆穿过城中闹市,路经一间赌坊前,一不知名赌鬼遽然遭坊内伙计踢出,被迫沿街滚了滚,又正正撞上白迹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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