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窈月无奈地乜他一眼,“人命关天,我都不扭捏,你睁开眼看着,不就清楚了吗?”
“行吧,速战速决,等会让你家王爷瞧见了,指不定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话音刚落,顾凛悠悠睁开眼,瞧见的就是段融伸着手去摸她的裙摆这一幕。
“放肆!段融,我看你是活腻了是吧。”
中气十足的嗓音响起,段融倏地将手弹开,一脸讪讪地望着盛怒的顾凛。
他说什么来着,现在看虞窈月还怎么解释。
“嚷嚷什么啊,樊成的伤需要包扎,你们身上衣裳都不合适,就我这个料子轻薄又透气,还干干净净的。”
说话间,虞窈月转头看了眼樊成,顾凛的视线随着她落在樊成身上。
这……这,樊成几乎未着寸缕的身上的伤都抹着草药,顾凛一眼就瞧出,是她帮忙处理过了。
压下心中翻腾的怒气,顾凛挣扎着起身,晕头转向的走到她面前。
“撕我身上穿着的中裤行吗?”
几乎是一开口,虞窈月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方才给你上药的时候瞧过了,你的中裤都脏了。”
虞窈月不想与他废话,只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眼见着这二人要生口角官司,段融打起精神来,聚精会神地瞧着动静。
偏偏顾凛还摩擦地很,似乎以为这是可以讨价还价的,立时怒涌心头,口不择言的道了句,“你要是觉得这样做,堕了您宣王的脸面,事后随你处置。”
此话一出,段融抬眼,瞥见顾凛冰冻的眼色,不由得心生寒意。
可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他在心底暗自腹诽,连忙搓着手烤火,离他二人远些。
僵持之际,顾凛到底是依着她的话,帮忙撕开了衬裤。
虞窈月也没给他好脸色瞧,接过布条后,便亲手为樊成包扎。
等将他身上的伤料理好,天色都黑了,距离跌落山崖过了三日,还未听见有人来寻他们的动静。
若是等他们的伤养好了再出去,恐怕还要小半个月。
坐以待毙等人来救,不是个好办法,不如等明日天亮,再沿着水源,去寻出口。
岑寂黑夜,外头风声如鼓,山洞里可烧的柴火也不多了。
好在樊成的烧退了,应当是渡过了最危险的一劫。
虞窈月才松了一口气,怎奈段融的病这时候发了。
之所以他能硬撑到现在这个时候,还多亏了体内的金蝉蛊。
此乃南诏皇族守护多年的圣物,却在先祖时期无意丢失,从此金蝉蛊降下天罚,从段誉的父亲这一辈起,凡南诏嫡系一脉,生下来的孩子皆非健全之辈,离魂症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后来段融得知金蝉蛊藏在玉都观,甚至还成了玉都观镇观之宝后,便费尽心机的想要拿到它。
不枉他苦心孤诣筹谋一场,最后终于是拿到了。
有了金蝉蛊在,段融迫不及待的将它种入自个的身体里,从此他不再受离魂症分裂之苦,体内的另外一个人,也就此销声匿迹。
就连此番身受重伤,也有金蝉蛊供给他精血,滋养他的心脉。
只是到了夜里,金蝉蛊渐渐休眠,他的身子却是撑不住了。
前两日还没这般严重,今日这症状不像只是休眠,反倒是遭了反噬。
段融咳出一口黑血来,有气无力地坐起身来,虞窈月连忙起身为他搭脉,却见他收回手,无力的笑笑,“没用的,我这不是普通的病。”
他越是这样说,虞窈月反倒越是好奇,他咳的是黑血,按说应当是毒入骨髓才是。
可摸他脉相,瞧不出是中了什么毒,还是说他与梅姑相差无几,也是幼时与毒物朝夕共处,几乎是顿顿拿来下酒吃?
这才导致了体制特殊,即便是深受重伤,却也不会像樊成那样,重伤不醒?
疑虑重重,虞窈月又拿出金簪,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得,自顾自的伸出手去摸他揣在怀里的牛皮壶。
方才就剩下最后几口酒,他没舍得喝,也不放在腰间系着了。
只是他藏在怀里,动作也不避开人,虞窈月瞧见了,这会子他浑身乏力瘫软在地,也阻止不了什么,自然由她拿来征用了。
段融是身子不适,但不是眼瞎,做不到眼睁睁的瞧着她抢了自个私藏的最后一丝口粮,连忙抓住她的手腕,有气无力的道了句,“算我求你了,给我留一口吧。”
“行了,你病成这样还想着喝呢。”虞窈月眱他一眼,在她的眼神胁迫之下,段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