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顿时就晃了,摁住疼地厉害的胸口,大步流星地往前赶。
原本虞窈月也想躲在暗处吓一吓他,也让他长长记性,分明没什么事却要装的吓人,徒惹人担心。
可瞧他脸色不对劲,这才没走几步,就发了满头大汗。
虞窈月连忙露了身形,顾凛瞧见后几步走来,才牵起她的双手,就眼前一黑,整个人一软,倒在了她的怀里。
“顾凛,顾凛,你别吓我啊。”虞窈月哆哆嗦嗦地伸手去搭他的脉,脉像微乎其微,跳动的间次之隔非常长。
她伸手将人抱进怀里,试图用自个做架子撑住他,却是一低头就瞧见他背后的伤血肉模糊。
那截利箭不知何时叫人折断了箭羽,可里面的尖钩有倒刺,想要取出,一时半会并不容易。
估摸着此地离二人方才来的山洞不远,虞窈月硬生生将人搭在肩上,几乎是以驮着他的姿势,走一步歇两步,足足耗费了半个时辰,才回到山洞。
三人之中,分明段融的伤与樊成不相上下,可这会子段融坐在火堆旁烤火,樊成依旧是昏迷不醒。
等虞窈月走近一瞧,段融手里捏着个牛皮壶,小口细酌。
闻到醉人的酒香,虞窈月这才知道,他身上竟然私藏了酒。
眼下这么几个伤员,有了这口酒,既能消毒也能驱寒,想必没多久,就都能醒来了。
将人扶到干草堆上后,虞窈月滴溜溜的转着一双眼珠子,瞧上段融腰间系着的牛皮壶。
亏她先前还只当里面装的是水,从被冲上草岸到穿过河岸,寻到他们这一路上,虞窈月即便再渴,也都没打他牛皮壶的注意。
可现在人命关天,虞窈月直勾勾地盯着,一步一步走近他。
段融察觉她的意图后,连忙将牛皮壶的盖子拧紧藏起来。
要知道一路上他不敢喝一口,就是怕被这人抢走了。
没成想千防万防,到底是叫她发现了。
他身上到底带着伤,身形躲闪却并不敏捷,叫虞窈月轻而易举的抢到了牛皮壶。
“你先借我一用,等他们两个人都好转些,必定会记得你今日一酒之恩的。”
言讫,也不管段融愿不愿意,就提着那壶酒对二人的伤处进行消毒。
一壶酒几乎快要见了底,段融瞧得肉疼,就见虞窈月将草药撕碎,又寻了块干净的石块,捣碎了后分别敷在二人伤处。
樊成的伤处较多,虞窈月先是从他悲伤较深的伤口处理起,又让坐在一旁无事做的段融帮忙拔了他的衣裳,对他的肩头、胸口、小腹分别上药。
这还不算玩,他腿上的伤也有几处,虞窈月又恳请他帮忙,撕破了他的裤子,处理他腿上的伤口
一番动作,她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云淡风轻的将烂绿色的草药涂在人身上。
段融撇了撇嘴,嘴角微微上扬,心说也就是她虞窈月,能干得出来这样叫人惊世骇俗之事。
若非她手上还有草药汁,恐怕这人的衣裳她要亲自撕了。
啧啧,真是可惜,顾敛之那厮没瞧见,否则依他的小肚鸡肠,即便是表现的再大度,心里依旧会生出不快。
就在虞窈月埋头捣药时,段融拿树枝串了好几个果子,挨在她身边去烤果子吃。
又过了半炷香的功夫,樊成身上的外伤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内伤所需汤药调服,一时半会也没办法用药。
虞窈月只好勤为他换药,好叫药性都渗透,能快些消炎,让人退烧醒来。
因着樊成的病严重些,她匆忙为顾敛之地伤消毒后,几乎是一门心思都扑在樊成身上。
就连原本一直没个正形的段融,也都帮着她打下手。
“不是这件,你低头瞧,裙子里面月白色的衬裤料子应当合适。”
段融拧着眉,一脸的讳莫如深,他自诩正人君子,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要做扒人裙摆的勾当。
并非是他有意为之,而是樊成的伤需要包扎,她摸了摸外裙的料子,觉得不够透气,又摸了摸他们身上衣裳的料子,要么觉得太硬要么不干净。
思来想去只有衬裤的料子合适,因着里面还穿着衣裳,外面套着外裙,不仅干净面料也合适,用来包扎再合适不过。
她那一双手都叫草药染了色,这会子实在是不趁手,便让段融帮忙。
可这等子事,怎么瞧怎么别扭,段融干脆将头别过去,伸着手摸。
“这料子有区别吗?我怎么摸着都是一样的软啊。”
他一届糙汉子,平常又不像宣王那样讲究穿衣料子,哪里能分得清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