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怕在她面前漏馅，硬是撑着一口气，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不敢错行一步。
听见身后之人的呼吸变重，虞窈月猜到他并未表现的这般冷静，干脆伸出得闲的左手，拍了拍他，“莫怕，有我在呢。”
只是这句话，怎么有些怪怪的，顾不上心中别扭，顾凛还是不争气地回握住她的手。
虞窈月举着火把，和那些毒物保持着一段距离，倒是顾凛牵着她的手头也不敢抬。
就这么又走了半盏茶的功夫，来到一处宽敞的石穴，梅姑站在桌前，身旁尽是些泡着奇形怪状的毒物。
不小心抬头瞧见一只千足虫，约莫有他手指那般场，顾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倒是虞窈月因着事前早有准备，再害怕也不曾表露在面上。
梅姑抬头见顾凛也跟来了，不由得问了一句，“怎么这回没晕了？”
哪有人当面接他老底的，何况这会子虞窈月也在。
环顾四周，顾凛悄悄地离这些活物远了一些，寸步不离地挨着虞窈月。
可是虞窈月今日来是有正事要忙，哪里能一直顾着他。
像是哄孩子似的，虞窈月放软了嗓音，安抚道：“不如你先出去，从今日起，我就要跟着师叔一道学毒了。”
冷不丁听得这个消息，顾凛瞪大了眼，语出惊人，“学毒做什么？莫不是学成归来头一个就要对付我吧。”
他本意是想揶揄两句，好叫冷凝的气氛好些。
虞窈月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什么耐心，“你要是不愿走也行，就跟在我身后吧。”
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一个人穿过这冗长的暗道，实在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可她摆明了不忙完是不会出去，也不给他辩驳的机会。
顾凛悬着一颗心，尽量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提防着那些活物。
可他越是越看，心跳如擂，恨不得蹦出来。
梅姑只当他如今长大了，胆子也大了，便也不对他设防，亲自抓了只足足有手掌大的毒物，拿了柄利斧，飞快地处理好头尾两段，递给了虞窈月。
她手里拿着镊子，仔细端详着还在抽搐的毒虫，就听得梅姑漫不经心地道了句，“以此虫入药，等晒干后再捣成末，就是制成牵机毒的第一步。你上手试试看。”
忍着恶心，虞窈月开始处理这只毒虫，闻到腥臭的味道，顾凛再也忍不住了。
只觉得自个魂都在发飘，顾凛有些站不住，再一低头，瞧见有只从瓶瓶罐罐中越狱而逃的毒物，在他脚边打转，不由得眼前一黑，作势要往后倒下去。
虞窈月最先发觉他的不对劲来，连忙大喊一声，“你别晕，否则压死了毒虫，溅你一身就有你受的。”
听得这句话，顾凛说什么也要撑住，可他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只好向她求助，“月儿，能否带我先出去。”
总算是听到他开口，虞窈月自然不会不答应，只是在答应之前，怎么也得敲诈他答应自个几件事才是。
“可以是可以，不过经此一遭，看你还敢偷偷跟着我吗？”
今日他招呼也不打的就跟来，在梅姑面前虞窈月给他面子，不与他吵，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顾凛点头如捣蒜，“以后不会了。”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不这般想，像今日这般场合，大不了让周廷江沿跟着她就是了。
虞窈月像是听懂他的心声似得，一步一步走向前，逼得腿有些发软的顾凛，只得撑着墙稳住身形。
确保二人之间的声音传不到梅姑那里，虞窈月弯唇轻笑，“口说无凭，我要你立字据。若是以后我再发现，你或者你的人跟在我身后，我就……偷偷藏起来，让你怎么也找不到我。”
此话一出，顾凛几乎可以确认，定时之前打草惊蛇叫她察觉了。
可他也是好心的，担心她又出事罢了，并非是故意窥探她的私事。
因着顾凛理亏，他到底有几分心虚，又被她这样摁在墙上，顾凛想走但是瞧见地上爬行的毒物，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好，我答应你，这字据等我出去后再补给你。”
虞窈月眯了眯眼，话里话外带着几分威胁，“你若是敢反悔，我不介意从梅师叔这里带回一条爱宠，日后放你屋里。”
第70章 骑马
说来也巧, 顾凛提心吊胆地跟着虞窈月出了暗道，还不等他将一颗心安定下来，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彻底晕了过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顾凛挣扎着起身, 试图睁开眼阻止顾敛之的出现，却到底拗不过这具身子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