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读信的同时,凌道忠心怀不轨的将信中内容简述出来,让满朝的文武百官都知晓边关骠骑将军赵秋云,有谋逆之心。
读完书信后,皇帝脸色阴沉不定,谁也不知道此刻手握皇权,被称作天子的人心里在想什么。
“父皇,赵将军驻守边疆多年,数次御敌,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怎么能单单凭这一纸书信就定将军通敌叛国之罪?”四皇子秦景泽适时上前,看似在为赵秋云求情,实际上不过是在为凌道忠接下来的话铺路。
凌道忠几步上前,拱手道:“四殿下说的不错,赵将军戍边多年,若他的军功都属实,那必然是劳苦功高,可如今来看,这军功,恐怕也未必如大家所见!”
“凌大人这话岂不是在暗示大家,凌将军的军功,也是伙同金康伪造出来的?”二皇子轻蔑的看向老四。
赵秋云手握十万兵马,实在是让人眼红,他很清楚这是凌家和老四演的一出戏,目的无非是拉赵秋云下马,不过他乐得看着,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帮一把,赵秋云下了马,到时候这十万兵马落在谁手里,可就尚未可知了。
“不会吧?赵将军出身不高,要不是靠着这么多年的军功,如今怎么能做到骠骑将军的位置?金康皇帝又不蠢,招揽这样的人,寓意何在?”四皇子故作惊讶的问道。
“正因为不是世家出身,控制起来才格外容易,否则,赵秋云这么多年,怎么没在和别国的战争中取胜啊?”凌道忠言之凿凿,仿佛亲眼看到了赵秋云伙同金康的模样。
几个人在殿中一唱一和,几句话下来便钉实了赵秋云通敌叛国。
只有秦景林置身事外,站在那有些无语。
赵秋云自领兵起,确实大大小小的军功都和金康脱不了干系,但是有没有可能,是皇帝一直只派他打金康,别的战场他没去过啊!
他可真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这文臣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能力了。
殿中几个人相互捧戏,演的好不热闹,殿上的皇帝可就没这么好的心情看戏了,将士出征在外,是否战捷很重要,这直接关系到边疆的领土归属。
但是否有异心,对于他这个皇帝而言显然更要紧,赵秋云手握十万大军镇守边疆,一旦真有异动,别说边疆守土,他这个皇帝的位置还能不能坐稳都未必。
这么多年,赵秋云镇守在西陲,金康不敢来犯,边境一向平稳,可皇帝心里其实早有怀疑,他手下的十万兵将对他的命令奉若圭臬,倘若时间再久下去,恐怕他的西陲蕃地,就要变成西陲小国了!
这也是这么久以来皇帝一直不愿召赵秋云回京的原因,他手握兵权,在边境安好也就罢了,一旦回京,难保那些有异心的人不会与他串通勾结。
凌道忠这封奏折,这次揭发,正实实点在了皇帝的心尖上,将那一点原本不多的猜疑逐渐放大。
“陛下,臣深知为臣者不可捕风捉影,所以在接到这封家书之后,臣命小儿一直在帐中收集证据,小儿冒死在赵秋云帐中找到了这些。”
凌道忠又拿出了一些东西,穆以澜接过,发现是赵秋云和金康的互通书信。
此物一出,皇帝盛怒,原本阴晴不定的脸上此刻怒意滔天。
他伸手将身边的琉璃茶盏摔了稀烂,满朝文武纷纷跪下,请皇帝息怒。
一时间,大殿中陷入沉默。
连同两个皇弟躬身行礼的秦景林看着眼前发怒的父皇,上一世他不得见此番情景,只在东宫听闻了这件事,因为深信赵将军的为人,他不惜抗旨出东宫与父皇争辩。
他原以为父皇拿到了什么大不敬的铁证,现在看来,竟只是几封书信,远在万里之外的几句可疑,便勾起了帝王心中最愤恨的事情,便将一个为国征战、戍守边关的将领功劳一举抹杀。
上一世,他力荐父皇召赵秋云回来,当面把事情讲清楚,可已经疑心深种的皇帝怎会允许?
对于皇帝来说,若此刻召赵秋云进京,便是给了赵秋云光明正大回京的由头,那他若带着十万大军回来怎么办?
他不免觉得可笑。
“陛下,臣还有证人…”
“住口!”皇帝气急,恼怒的打断了凌道忠的话,起身将书案上的东西尽数推翻,喘着气跌坐在龙椅上。
第十九章 天寒伤臣心
看着气急的皇帝,四皇子与凌道忠对视一眼,赵秋云算是完蛋了,接下来就是抢在老二之前将这十万兵马收入麾下!
几人的小动作秦景林尽数收在眼底,他站的离皇帝近,转过身假装慌乱的说:“父皇别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既然凌大人这么说,我们把赵将军召进殿来当面质问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