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献向霍如深禀报时回忆起那场景还有些可笑。
“他们在酒楼里大打出手,丝毫没了往日的气度,想来可笑。”
霍如深道:“做得不错,等回去后朕该好好赏你些东西。”
“臣不敢居功,这主意本就是陛下想出来了。”
柳献说话时余光扫到坐在一旁的贵妃娘娘,他到清河休整时见了陈远一面,那人告诉他哪怕会见官员时,陛下都不避讳娘娘,让他见了也不要多嘴。
知晓陛下不是那等糊涂人,柳献也就没多言,而且他觉得娘娘也从来没仗着陛下为容家谋划,也是个明白人,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说些遭人厌烦的话。
“臣将那些送来的东西都造册登记了,数额不小,已经足够给他们定罪了。”柳献立在一旁等着霍如深发话。
霍如深没急着给他们定罪,“再让他们着急两日,闹出的乱子越大越好定罪。”
柳献走后,霍如深揣摩起该给他们定什么罪名,抄家落狱还是流放,其实他觉得这些还是轻了。
他看了眼颜莳道:“殿下觉得该怎么处置他们?”
知道霍如深又拿不准主意了,颜莳没直接给他结论,而是说道:“当年高祖皇帝为了拉拢文人才把江淮大半田亩划到这些人身上,他们不老实,收回来便是,陛下想必也知道对于这些人来说面子远比命重要。”
霍如深懂了她的意思,朱笔落下之时,盘踞江淮百年的世家轰然倒塌。
第79章
因为罪名严重, 哪怕是曾经敬仰这些世家的学子都不曾替他们求情,而且陛下并未为难他们,只收没了涉事的银两和他们名下的田亩, 甚至无人落狱。
经此事后原本络绎不绝的世家门庭变得门可罗雀, 分明是柳献诱惑他们拿银两买官,可到头来竟成了他们逼迫,能落到今日的下场谁也没想到。
被收缴了田亩, 又因此事惹人笑话,他们各家的书局也快开不下去了, 前些日送去的银两不计其数,日后的开支都是问题, 而且如此丢颜面的事对他们而言真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柳献之后一直窝在王府里,他都怕自己走在路上会被人报复,虽然他也知道那几家人没这个胆量。
不过他有意无意提醒霍如深是时候该启程回去了,霍如深对江淮没什么特殊感情,甚至因为以前的事对这里乃至王府有些厌恶。
但颜莳对江淮感情不浅, 霍如深便多留了几日,直到院内的桃花尽数散落, 他们才启程离开江淮。
整理行装时听月看着比出宫时多了一倍的东西犯难,“娘娘, 咱们恐怕要多加一辆车装东西。”不过这里面的东西大多都是陛下弄来的。
颜莳看着听月收拾出来的单子,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有买过这些东西,她让听月拿着这些去找霍如深,他弄来的东西他自己解决。
午后颜莳见着霍如深拿着东西过来, 她原先没在意, 直到霍如深从手里的锦盒中又拿出来一条浅金色的细链。
颜莳顿觉不对,她脚踝上那条还没去掉, 这次她清醒着,霍如深别想把东西再戴在她身上。
颜莳担心的事并没发生,霍如深把链子当着她的面系在了自己手上,让颜莳一时拿不准他想干什么。
这人的药已经停许久了,不过文良担心的事并未发生,颜莳每日都观察着霍如深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反常。
不过颜莳没高兴太久,等到坐上回京城的车驾时她才知道霍如深系着手腕上的链子是拿来干什么的。
刚坐稳,霍如深就攥住了她带着镯子的手,在颜莳不解的目光里,他将细链上多出来的一端勾在了镯子上,这下两人就因为一条链子系在了一起。
颜莳只觉无奈,先不说她手腕上的玉镯又不是摘不下来,他非要跟自己系在一起干什么?
“陛下这是何意?”
霍如深道:“朕恐怕殿下再一声不吭就离开,做个防备。”
说罢他似乎怕颜莳生气,又添了句:“等到京城朕就解开。”
颜莳看了眼玉镯上的锁扣,这机关她再熟悉不过,因为她怎么都解不开脚上的链子。
算了,他要系就系着,反正右手不能动的人不是她。
临出城前,颜莳又看了眼外面的江淮城,她已经了了对江淮的那份执念,就是不知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来这里看看。
霍如深知她心思,在一旁道:“殿下若喜欢,等北疆安定了,朕再带殿下回来看看。”
颜莳闻言道:“陛下想好怎么对付北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