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如深将手覆在颜莳左手上,仿佛那条细不可察的链子能永远将两人系在一起,“朕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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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霍如深没太过分,颜莳觉得难受想要摘掉玉镯时他也不阻止,只是她摘下时间长了,霍如深就会一直看着她,直到她再把玉镯戴上。
正因这件事,颜莳才发现原来霍如深左手也能写字,甚至两手字迹相同,丝毫不妨碍他处理事务。
后来文良来把脉时,颜莳另找了机会问他,“陛下如今的脉象可有异样?”
文良颇为高兴地道:“启禀娘娘,陛下的脉象并未异样,不仅如此臣还发现陛下最近精神都比往日要好,如此下去不出数日便能无恙。”
颜莳有些隐晦地将霍如深的行为告诉文良,想让文良给她个解释,文良思索了片刻后道:“或许陛下是觉得心里不安。”
他斟酌了一番发现自己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最后只说:“娘娘原谅臣多言一句,若是可以,娘娘稍忍耐些时日,等过段时间陛下也许就好了。”
只是具体多久他也说不准。
颜莳听出了文良话里的心虚,没多说什么,直接让他离开了。
夜里,他们歇在沿路的驿站,连日赶路队伍中的人也受不了,便打算在此休整一日。
颜莳多日没睡好了,洗漱过后她就躺床上睡着了,直到半夜被窗外的风声惊醒她才发现自己翻身不能。
因为霍如深不知何事又把解下没多久的链子系了回去,颜莳睡意不深,侧身看着睡在她身边的霍如深。
文太医说他不安,可颜莳想不明白他有什么好不安的,眼下朝纲稳固,南巡之事也将将收尾,他们离京城越来越近,北疆那边军需不断,只剩下还没处理好的北国。
可颜莳却不觉得霍如深会因此不安,她视线落到两人靠在一起的手上。
或许,她有些明白了,“霍如深”这个名字不是他的,原本的宣淮王位也不是他的,如若不是孪生兄长去世,他恐怕依旧没有得见天日的一天。
也许他是觉得这世上他能真正拥有的东西不多才会不安。
想明白了这些,颜莳指尖转了转腕上的镯子,最后也没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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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京城,沿路能遇到的赶考学子越多,其实距离恩科还早,他们现在赶到京城,住在哪里还是问题。
“余先生会给他们安排住宿,京城中虽空地不多,但安置这些人还是够的。”霍如深听到了颜莳的呢喃,解释道。
颜莳了然,毕竟朝廷正盼着这些人填补空缺,自然要准备妥当。
因为离京不远,余若的信件一封接一封地往这边送,有些政事霍如深写下处理方法后再传过去也不晚。
他们离开时还是冬衣狐裘不离身,等再回来便以换成了轻薄的春衣,跟颜莳预料的一样,再过不久就该入夏了。
余若率领百官重臣候在城外十里亭,如此浩荡的场面真是不多见。
“臣等恭迎陛下娘娘回京。”
颜莳坐在车驾内听着外面的声音,外面风大霍如深没让她出去,等霍如深说完一番话后,车驾才缓缓动起来。
朱砂大门被关上,皇城内熟悉的氛围袭来,霍如深把人送回景玉宫后才动身去武英殿,“朕今晚或许要歇在武英殿了,殿下早些休息。”
颜莳一点都不意外,他离开皇城数月,自然要将这些时日的事整合一番。
目送人离开,颜莳回到了殿内,里面点着她中意的香料,赶路的疲惫让她靠在了榻上,正当她想唤听月过来时,景玉宫外一个宫人走了进来。
“娘娘,今日一早容国公府就递了牌子,说是容夫人想见娘娘一面。”
颜莳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确实好早,足够容夫人进宫了,可颜莳却有些疲倦,她今日腾不出精神见人。
“让她明日再来。”
宫人得了吩咐退下,一早等在皇城外的容夫人听了答复面上有些不好看,但她还是面露笑意地把景玉宫的宫人送走。
她就说父亲太着急了些,看来只好明日再来。
颜莳午后便睡下了,养好了精神她才想起今日容夫人的事,是想着看看她有没有被药胁迫?
当时他们离开皇城时,容家可是给她送了不少香料。
还有容家的那个大夫,颜莳有了些打算,可霍如深今晚回不来,她想和他说这些只能自己去武英殿一趟。
“娘娘不如带着吃食过去?”听月听见颜莳要去武英殿后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