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之人都能自由出入武英殿,而且颜莳还要传话给霍如深,所以柳献并未对她有所隐瞒。
“臣推脱了一两次后才应下,并说户部有一官职空缺,本是为今年恩科及第的进士所设,但陛下是知晓江淮世家本领的,再加上臣的举荐,一定能办成。”
柳献回忆起谢章当时的神色,他的差事应该很快就能了了。
颜莳听罢让他先回去,她会把这些复述给霍如深。
送走了柳献,颜莳便回了他们暂时居住的院内,自从得知霍如深之前的事后她觉得这人的“心病”倒不全是由她引起的。
换个人经历他那遭,早该疯了。
她走到屋外时遇到了在外面对着药方发愁的文良,她出言打断了文良的思绪问道:“这药他还要吃多久?”
眼下都月余了,还不能停?
文良也有些为难,他以前也没医过这种病,看着陛下眼前状态是不错,可谁也说不准如果停了药会如何,他这才对着手里的药方发愁。
“这些都是让人沉心静气的药,臣也拿不准……”
“是药三分毒。”颜莳自小被药灌大的,她自然知道日日离不开那些苦药汤子的感受,“他若不喝这些,最差会怎样?”
颜莳问话间忽然想起那日霍如深的失控,如果只是如此,倒也不是多要紧。
“如果停了药,陛下或许会性情暴躁,难以处事。”
这便是文良最担心的后果了,但他今日扎针时发现陛下略有头疼,怕是因为喝药造成的副作用,也许他真该把药停了看看。
“娘娘日日陪在陛下身边,可否帮臣观察着陛下的状况?若有不对臣再斟酌用药。”
颜莳应下了,倘若霍如深真有不对,率先察觉的人也会是她。
这日文良起了针后把他的药停了,再三嘱咐霍如深不要情绪激动,本来他没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文良说他可能会伤到身边人尤其是常伴他身侧的颜莳时他才在意起来。
“那便还将药拿来。”霍如深有些信不过自己,万一他真做了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怎么办。
文良拒绝,“娘娘今日提醒臣了,是药三分毒,陛下近日偶有头疼,不能再用药了。”
霍如深听言沉默了片刻让他下去。
等文良离开,颜莳才从院内的躺椅上起身,方才柳献的事她还要转述一番。
她走进屋内,只见霍如深依旧坐在床上,似乎陷入了沉思。
颜莳悄声走到他跟前,只是今日没用药,应该不会这么快发病,而且文太医也说了他最近并无异样。
或许是察觉到颜莳过来,霍如深这才侧头看她。
颜莳坐到了旁边将柳献那边的事转告霍如深,可她却发觉霍如深心思似乎根本没在她的话上。
“陛下听见了吗?”
霍如深轻轻点头,“等柳献把那几家银两诓骗一番,朕就能下手了。”
他居然真听下了,既如此颜莳便把话带到了,今日天光正好,坐在院内更舒服。
可她正要离开时,霍如深拉住了她的手,颜莳等着他说话,不过这人一言不发又松开了。
颜莳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她道:“外面天光好,陛下也出去坐坐吧。”
~
柳献从王府内离开,走到半道就被王家公子拦下,说要请他去酒楼一叙。
明知他打什么主意,柳献点头应下,谢家给他送东西的事应该是被另外两家知晓了,而这消息自然是他放出去的。
果不其然,王家公子一改往日对他冷眼相待的态度,对着他又是恭维又是夸赞。
“现在谁不知道大人是陛下的心腹重臣,日后必定登阁拜相。”
柳献轻酌了一盏清酒道:“官场污浊,那比得上王兄受世人追捧。”
当初他离开时这些人可不是这副嘴脸。
“追捧算得上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哪能比得上大人位高权重来得爽快。”
三两句话就绕到了官位上,“咱们两家可还有亲,谢家可不比王家跟大人亲近。”
听他提起,柳献这才想起他们两家祖上确实有亲,不过已经是三代往上了。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王兄说的对,我可要好生掂量掂量。”
柳献话落,酒楼的雅间就被人推开,是剩下的温家人。
他们本想在外面堵着柳献,能不经科考就得封官位谁不眼红,谢家王家想要他们温家同样想要,说出去还是陛下“请”他们出山,这份殊荣可不低,但听到他们谈论到此处不由急了,直接撞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