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躺在床上数银票,一个劲儿叹气,脸上忽而欣喜若狂,忽而难过的像是被人割肉一般。
拿着这几日的账簿胤禟乖乖来到了乾清宫里,康熙听到他来请安,想到这几个月没消息,甚至都不来请安了,不由厌憎,“叫他滚进来!”
胤禟入内,脸上带着喜色,“儿臣叩见汗阿玛。”
康熙看着叩头在地上的人,自然看到了他脸上的喜色,“你来做什么?”
胤禟抬眸看了眼冷漠的父亲,道:“儿子是来兑现之前说的话的。”
“十万两赚到了?”
“是,儿子举行了几场拍卖会,通过叫价的方式,拍卖儿子铺子里的东西,因东西奇巧,所获甚多。”胤禟将账本递了过去,“请汗阿玛详览。”
梁九功梦接过他的账册,递了过去。
康熙翻看了一眼,从东西的定价到拍卖后所得的价格,再到总计十万多两时,他眸孔大震,不可思议地算了一遍,当看到西洋钟等物的价格可以高达几万两时,锐利的眸子盯着他,“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西洋钟,还有望远镜的?你有传教士为你制钟?”
胤禟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面上仍恭敬道:“儿子得了几个能干的匠人,索性做出了一些奇巧的东西。”
康熙数学很好,这账册清晰明了,一眼既透,“你用了什么法子叫他们竞价购买?”
胤禟道:“这些东西新鲜,王公们以前就在儿子的铺子里订过东西,二则,儿子是借了艾三爷的威名。”
“谁?”康熙脸色顿时不好。
胤禟道:“儿子说有个大孝子艾三爷要为母亲办寿,嘱托了我帮忙出一批货,那些王叔们就来了。”
康熙猛地一眯眸子,起身抄起一边儿的一把剑就冲他打来。
胤禟一个激灵跳开,急道:“汗阿玛这是做什么?”
“你敢用我的名声换银子。”
“阿玛,阿玛,你听我说。”胤禟一把抱住他的腿,“儿子说的是艾三爷从未提过汗阿玛,其次皇玛嬷也不是整寿,他们一打听就知道了。”
“你是有意叫众人多想好借机敛财。”康熙气怒不已在他肩背上打了几下,将人打得嗷嗷叫了才停,“松手!”
胤禟松手,吃痛,“那些王公整日里说要如何如何为汗阿玛尽忠,一没有索要他们的家产,二没有要他们抛头颅,汗阿玛许他们支用国库中的银钱以优待,为何就不能叫他们尽忠一回,而且他们还得到了东西。
许多东西可不是有银子就能得到的,还得汗阿玛看重,汗阿玛赏赐,现在给了他们一个便利,可得到往日里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有何不可,且此法有大用处。”
“你闭嘴。”康熙脸上的怒气到底消解了一点,但还是对他想出来的主意感到有点无耻。
胤禟苦口婆心,瞧了眼康熙,道:“日后若是抓贪官,汗阿玛让儿子去,儿子到时候就拍卖他们的东西,一准给汗阿玛攒下银子,这不比卖官强夺了,江南富庶,富商更多,日后但凡有新物件出来了未必不能用此法。”
康熙额角的青筋暴跳,胤禟道:“惩治贪官以立威,银子滚滚皆入国库,岂不美哉,日后万一有个急用,总好过加赋或踌躇。”
“你是不打算要自己的名声了!”康熙吃惊。
胤禟想了这么许多日也算是想清楚了,第一他是真的很喜欢银子,其次,他想找到一件能做而兄弟们不能做的事儿,生意经他在行,至于名声,无所谓了,反正他也没有什么名声,“若为汗阿玛分忧,名声算什么。”
康熙心底讶然,反复打量这个儿子,这真是他那个蠢笨的儿子?
他什么时候有这份心了,倒有了几分少见的孤勇,他还是觉得有人指点他,抚着桌上的账簿道:“你如此做将朝廷的威严置于何地?你以为其余人看不出你这是利用朝廷敛财?”
胤禟道:“你情我愿,东西喜欢就竞价买,不喜欢也不强求,平日里正常做生意,汗阿玛日后若是抓了贪官,可否将他们的家产清点了交给儿子总管处置?”
“你!你是真疯了!”康熙怒斥,“休要想了。”
胤禟道:“除了拍卖一事,儿臣还是请求汗阿玛立一个国贸行,可以用朝廷的名义经营四方,比如与西部的准格尔做生意,待其尝到了贸易的甜头,形成依赖,日后若有争端,或可用贸易作为筹码,或者有朝一日出海像郑和一样雄远他方又进行海上贸易,就算现在不做,但是可以筹谋,摸索总比故步自封要好,万一能成呢。”
“沿海各处已经开了四个口岸,你这是要将手伸到百姓的口袋里?到底是谁如此撺掇你?”康熙龙目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