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瓮声瓮气道:“没有人撺掇儿臣,儿臣没有其余智谋,但的确想经商,那些代管沿海贸易的人不是百姓,他们富得流油,今日可为我们做事,可与他国长久来往沟通,怎么就不会为他人所用?我们需要南洋西洋的东西甚少,但是他们需要我们的东西多,来往船只未必不会将我们的茶与丝绸卖去别的地方,与其叫周边经营,我们自己也可经营。”
康熙沉吟片刻,“十万两银子呢?”
胤禟以为有门儿,热切道:“就在府中,明儿我拿来孝敬汗阿玛,那国贸的事儿……”
康熙眼中闪过笑意,“等你拿来再说。”
胤禟顿时雀跃,再三保证,“儿臣叩谢汗阿玛,儿臣一定好好表现,努力为国牟利。”
康熙没说话但还是记住了他这句为国谋利,等人走后,立刻对梁九功道:“传召老十。”
他非要弄清那个给胤禟出主意的人不可。
胤禟几乎手舞足蹈地回了府上,可没多久老十就来了,说起要请他喝酒,为他庆功,还带来了宫里的旨意,说是银子先留着,日后再说。
胤禟巴不得呢,他又可以数一数银子了。
等过了几日,他想旧事重提,不想康熙却不见他,梁九功道:“皇上叫九阿哥好好出个章程,想想若是真弄个国贸行,到底要怎么做。”
胤禟道:“这事儿可以大家商量。”
“众人商量是一回事儿,但若是九阿哥心中没数,少不得要在开与不开上废口沫,众人若非看到事情可行,如何愿意支持九阿哥呢。”
胤禟想了想,的确是,梁九功趁机道:“阿哥之前给几位小阿哥送的脚踏车皇上十分喜欢,还叫人在乾清宫门前给他演示呢。”
“果真?”胤禟眼睛一亮,梁九功道:“是,皇上十分喜欢,也很看重阿哥能造出这样的能耐,由其是那西洋钟,遍寻各地,也难找出几个合心意的,怎么阿哥就能找到这么多效力的人,不知是从哪里寻来的,似乎十分懂西洋技艺?”
胤禟得意,弘昀啊弘昀,可真是个人才,瞧瞧汗阿玛教人在这儿旁敲侧击的打探呢,他不能将弘昀说出去,一则他想将这样的人拢在自己手里获利,其次他也答应过弘昀,不能说给别人。
他不能不守信。
“汗阿玛要什么人才没有,我府上那两个传教士也会一点儿,将得了的西洋钟拆了,一瞧就瞧明白怎么回事了,不算难事。”
梁九功笑了笑,道:“原来如此,阿哥且回府想想章程吧,皇上就等着您效力呢。”
“好。”胤禟答应得说快。
梁九功进了大殿,将此事告知了康熙,康熙头也没抬,道:“他倒警惕,我倒要看看他着意含糊维护的人到底是谁。至于章程,让他想去吧,看他什么时候打消这念头。”
四个口岸皆收海关税,朝廷并不直接参与对外贸易,而是利用中介作为代理人,以官制商,以商制夷,胤禟的想法却是转变这个既定的政策。
那海关税收岂不是要回到以前的市舶司制?
康熙思忖许久,决定找个时机将老九放到鄂罗斯馆去,叫他经略漠北。
……
毓庆宫。
太子病倒,有一连两日没有上朝。
外人皆听说是磕伤了,伤到了额头。
康熙听此消息的时候立刻命太医前去,还不放心地亲自去类一趟,果然瞧见他颧骨嘴角各处有淤青红肿,这不像是磕伤的,反而像是挨了打。
“到底怎么回事?”康熙沉声问,看向一边儿的太子妃,“你是怎么照顾太子的,宫人如此疏忽。”
太子妃赶忙认罪,“儿臣知罪,太子前几日,不小心绊在了门槛上,摔到了。”
康熙蹙眉,太子也连连道:“儿子那日心不在焉,所以疏忽了,汗阿玛与太子妃无关,无妨除了不好见人,倒也不重,儿臣明日便上朝为汗阿玛分忧。”
太子不知为何那日会晕倒醒来的时候除了太子妃,不见那个女人,一时迷茫当日李氏是不是来过东宫。
太子妃说他晕倒在大殿里,贴身的太监也说他昏倒了,太医查看过,身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应是劳累过度。可是他不信,首先他不信太子妃说的。
他想到了那杯茶,可是茶水是宫人准备的,所以他怀疑是不是太子妃所为,太子妃见太子怀疑她,一向温吞的她第一次与太子争执,丢了几句冷话,便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太子见状只是冷笑,认定自己不可能无缘无故晕倒,长这么大,除了前几年病的这么厉害过,从未出现这样的状况,想到当日太子妃躲在内间,愈发觉得这事儿与她有关。
李氏,还真是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