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祁北穆故意紧箍着燕南叙纤细的腰,“你现在是我府上的教书先生,万一这次感染了风寒,回头没法授课事小,万一讹上我,转头又让二殿下赔你精神损失的钱,那怎么办?”
祁北穆的怀抱似乎比那碗姜汤还要火热,烧得燕南叙耳垂直泛红。
“我不会的。”燕南叙动弹不得,只能咬牙,“我尚且一身湿漉漉的,不合适。二殿下还是松开我为好。”
“没什么不合适的,二殿下不嫌弃你。”祁北穆继续逗他,顺手抄起了桌上的碗,“来,二殿下喂你。”
说着,竟还真的作势要喂他。
燕南叙受不了了,怒目瞪他,“祁北穆,你有病吧!”
“哎。”
祁北穆对这个以隐藏为平素唯一爱好、极少进行情绪展露,却在这时开口骂人的燕南叙产生了浓烈的好奇之意,咧嘴一笑,“怀瑾不愧是怀瑾,怎地连骂我的话都这么好听呢?”
真是有病!
趁祁北穆笑着分神,燕南叙稍一使劲,挣开了他的禁锢,飞快地跳到一边,顺势夺过他手里的姜汤,仰头一饮而尽。
滚烫的辣意顺着他的咽喉火烧火燎了一路,在胃底燃出了一簇接着一簇的火花,将体内长期冻出的一颗颗小冰刺,融成了一滩水,潺潺流开。
喝完后,燕南叙将空碗放到桌上,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汤渍,转身就走,“我洗澡了,二殿下请自……”
那一截“便”字还未落净,燕南叙眼中的天地便翻了个转,一阵头晕目眩后,整个人就被祁北穆夹至腋下。
“燕公子身娇体弱,还是二殿下护送过去为好。”祁北穆大步流星地,夹着人往浴池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他脚步一顿,看着燕南叙紧紧拧起的眉头,不由地啧了一声,“二殿下亲自服侍你,别人求都求不来,怀瑾怎地还不高兴呢?”
燕南叙虽是瘦削了些,但少说七尺多的个子,可眼下被祁北穆这么夹在胳肢窝,竟也完全不违和,就像个偷跑去玩,弄脏了一身,被父亲当鸡崽拎着去洗澡的小玩意儿似的。
“祁北穆——”燕南叙一阵羞赧的恼意浮上心头,伸手就往祁北穆的腰掐去。
祁北穆自幼练武,身上的肉梆硬,燕南叙这么一掐,反倒让自己的手受了罪,得不偿失。
“哎,在呢。”
祁北穆将燕南叙放了下来,随即往被后者掐了一道的腰间瞧了眼,不以为意地拍了拍,唇角浮着暧昧弧度的笑意,“啧,怀瑾啊,你往我后腰这么使劲一掐,到时候让别人瞧见了,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只偷腥的小猫挠了呢,你让二殿下颜面往哪搁?”
燕南叙用力地闭了闭眼,好半天才调整好呼吸,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二殿下莫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好歹还有袒着让别人天天瞧的机会。”
闻言,祁北穆又笑了好一会儿,“那二殿下今后只让你瞧,总可以了吧?”
燕南叙默了片刻,深深地凝了祁北穆几眼,说:“这种玩笑,二殿下以后还是不要开了……我要洗澡了。”
“你洗便是,我就坐着,不打扰你。”祁北穆理直气壮地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顿了顿,“需要二殿下帮你脱么?”
燕南叙抿紧唇,也没无意再和他争论纠缠什么,不说别的,直接转过身,背对着祁北穆,一层层地将身上的衣物剥掉。
见燕南叙如此坦然,这下反倒轮到祁北穆不淡定了,他皱了皱眉,又咽了咽口水,手上不由地一紧,随即两指间摩挲了会,一阵坐立不安后,索性站了起来,不自然地干咳了几声,“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你记得洗快点,免得水凉了,你又该感冒了。”
望着祁北穆略显僵硬的背影,燕南叙不由地撩高了唇角,忍不住的笑意清浅淡开。
那传闻中万花丛中过、玩世不恭,风流又倜傥的祁二殿下,到底是有些名不副实了吧。
第三十章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等沐浴过后,燕南叙从房里出来,祁北穆已经离开了,门窗皆被留了道小缝,沾着凉意的夜风打外边吹入,倒是为屋内解了几分闷热之气。
燕南叙着着中衣走到案台前,矮下腰将灯吹熄,转身便往床榻的方向走去,掀被躺下。
难得没有失眠,阖上双眼方不到半柱香,燕南叙便沉沉地睡去了,甚至中途屋外的雷电交加,都未曾将他惊扰,直至次日卯时,才幽幽地睁开双眼。
一睁眼,便发现屋外有一人影徘徊。
仅剩的半点睡意瞬间被击碎了,几乎是睁眼的同一时刻,燕南叙条件反射地往枕头底下一摸。然而,尚且留着暖意的指尖刚触及那点锋利的冰冷,外头似乎察觉到了里面的动静,徘徊的动作滞住,紧接着,敲门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