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海神之外的女子有过腌臜事。
凌安的眉头皱得愈紧。
在神界,只容许神族结一个神侣,虽说监察司管不到神族私底下这些事,但到底是为人所不齿。
在凌安的记忆中,任何有关海神和魔神的事情,他都是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偶有听闻,毕竟其间有八百年岁月。之后他便拜入大梵神座下。
他出牢狱之时,海神和魔神大抵已经陨灭了,海神是因为封印沧澜海消耗灵力过度,而魔神则是因为魔族内乱,魔荒诸王篡位。
魔神是否有血脉流落,他的血脉流落到了何处,也就不得而知了。
“属下先前要鹑首去问了,她认识的神族是属下的数倍,想必会有知晓部分当年之事之人的。”星纪道。
凌安点了头后便找到实沈。
上回神兵撤出之后,司辰自知战不过凌安,便将燕曦“收”了回去——他本意也并非掠夺神界的土地,而是用燕曦来试验。
司辰想要的是能够有自我意识、却也听他指令的傀儡,于是将骨钉钉入燕曦的天灵盖,用一种堪称邪术的秘术灌入灵力,摄取他的神智。
按照燕曦的灵力,不会如此容易被司辰操控。
上回凌安抢亲,将他伤得太重,才让司辰有机可乘。
细细想来也是唏嘘,燕曦对黎朔虽说不上血脉相连的兄弟之间那般仁厚,但也不会加害于他。
可黎朔对燕曦,除开利用,还剩下什么,谁也不知,只知他对司辰很是忠心。至于先前寻找燕曦四十余年,只不过是因为他护送青玦出了意外,青玦也跟着下落不明罢了。
实沈道:“禀星主,星伽城的神兵已经清点完毕,死伤已尽数安顿好,已经向鹑首宫递了令牌,用以抚恤死伤的神族的家眷的灵宝,将会在七日之内全部分发。”
凌安应了声后,跟实沈一同往营地巡视了一圈,一边走,实沈一边远远地指着矮墙角落一赤着膀子用玄铁锤打锻造神剑的士兵,对他道:“星主,你瞧那神兵。”
“为何锻剑不用灵力?”
“这神兵固执得很,神剑虽然可以用灵力锻造,但灵力不像人,锻造出来的东西缺点灵性,需得人力锤打,再佐以七十二天雷,以祝融之火焚烧而成,这样的剑,才有灵性,只不过当今神族嫌造剑太累,除却修剑道的自己炼本命剑,旁的都是随手捡根树枝,或者灵力化剑。”
实沈继续道:“这神兵固执的地方就在这里,他认准了要锻剑,那剑就必须是他自己造的。不光是剑,他对人也是如此,听闻这神兵从前有过一段风月,只不过,是和四千年前的鲛人一族。”
说到鲛人,凌安侧眸看实沈,“你带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也不知他哪儿来的消息,扶澜昨夜刚回大火宫,今早他就知道了,可见凌安手底下这些星使的嘴和耳朵,跟你连我我连你似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实沈赔笑道:“星主,我哪敢打探您的私事?只是这神兵实在是思念那鲛人思念得紧,这么多年了,还挂念着呢,可沧澜海被封印,谁也见不到谁,生死不定,他的心里,早就生了执念。若是能让他见一见星主夫人,让他消了执念也好。”
让神兵见一见扶澜其实也没什么,总归扶澜也是他的,只是实沈嘴巴甜,一口一个“星主夫人”的,唤得凌安眉宇舒展,便应了声。
……
到了夜里,凌安回来了。
扶澜正坐在贝壳里,不知从哪取了水,手中赫然一把未成形的冰弓。
鲛人大多心灵手巧,与生俱来的就有化水为冰、以水织鲛绡的能力,扶澜只试了几次,就习惯了这鲛人的身体,编制出了鲛绡,只是不够坚韧,否则可以作弦了。
凌安坐在她床榻上,拢了拢她的发,“怎么做起这个来了?”
扶澜侧了侧头,反手绕到脑后一拨,柔顺的发丝水一般从凌安冷白的指节间划过,落下一片冰凉,他手指痉挛了瞬。
“除了医术之外,我想学些旁的。”
凌安闻言,手中现出一把木弓,“这把弓比冰弓轻巧,你且试试拉不拉得开弦。”
扶澜接过来后,抿出发力,眉头紧紧皱起,那弦却只动了毫厘,凌安一手环到她身后,握着她的手,毫不费力带动弦,一道气旋从指边掠过,“嗖”的一声,窗外正对着的一根青竹微颤,随后斜倒。
扶澜似有些泄气,“我不适合学弓箭。”
“你才试了多久?箭术非一日之功,不多练几日怎么知晓?”凌安想了想,“我记得阿澜会弹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