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寒地冻,鸡只能在棚子里溜达,相互挤踩,容易踩死,打架时一不小心碰着火,那就是现成的烤鸡。
李大梁还得时时注意着,也是不好过。
“爹,今年这大雪估计商队冬日出行更难,要不早早做风□□,趁早做好,府城有商队就卖,免得压到年底没商队卖不出去。”苏婉将水杯递过去,提议道。
“我看成。”张氏附和道:“大梁哥跟小峰小山待在峡口也受罪,下蛋好的母鸡咱家留几只,问问村里谁家要,公鸡全杀了。”
苏长青端着水杯坐椅子上,安儿从东屋捏着橘子跑出来要给他吃。
橘子酸,即便蘸了糖也不合他口味,苏长青皱着眉躲闪,道:“给你娘吃。”.
安儿嘟嘴,“娘不喜欢吃。”
“哇哦”一声塞自己嘴里,脸颊鼓鼓,像个小仓鼠!
“少吃点,小心酸倒牙中午没法吃肉!”苏婉提醒。
安儿捂着嘴,嚼完咽下才道:“最后一瓣啦,今天不吃了。”
“洗手去和杏儿玩五子棋。”
“赢了有奖励吗?”安儿歪头问道。
“噗~”苏长青才吹得不烫喝入口的水直接喷了,很是想不通,问道:“安儿你咋现在••••••”讲输赢,赢了还要奖励,这什么性子?
苏婉掰着手指啪啪作响,皮笑肉不笑道:“有,想要什么奖励都有!”
熊孩子,玩五子棋是为了锻炼思维,总想着赢,想着奖励,可真是••••••欠揍啊!
见通堂三人都有动手的趋势,安儿捂着屁股跑东间,“妹妹,我们来玩棋子。”
苏长青失笑,道:“越来越皮了!”
寒风掠过屋檐,叫嚣不止,厚重的棉帘被吹得晃动。
他忧心忡忡,道:“明儿做风□□,我一会儿去村里问问,看谁家要母鸡。”
鸡场下蛋好的母鸡不在少数,一时半会儿肯定没法全卖出去,若做风鸡,母鸡的口感差些。
也不知具体差在哪里,苏婉很是好奇。
去年家里做风鸡,全是公鸡,要不今年做几只母鸡的尝尝,看具体差在哪里?
吃过午饭,苏长青就背着背篓准备往峡口去,见长子换了外衣,道:“你别去了,手指冻伤还没好。”
苏志栋摸着有些红肿发痒的手指道:“没事儿,今年好多了,都没出冻疮。”
他的手是前几年在书院念书冻伤的,之前伤的厉害都化脓了,去年冬在家养着缓解了不少,今年只是些微红肿。
苏婉笑道:“穿厚点去吧,现在还能穿棉衣,听说京城开春也不比咱们这里暖和多少,会试不能穿棉衣,贡院里面才冷呢,提前锻炼锻炼抗冻能力。”
话虽如此,她还是将才做好没几日的棉手套递过去,“大姐才做好,你试试好不好用。”
苏志栋摆手,“是要去抓鸡的,弄脏了。”
“没让你戴着抓鸡,提鸡笼回来时戴。”
送走抓鸡二人组,苏婉开始整理花椒、八角等调料,今年春晒了嫩椒叶,这次刚好试一下椒叶泡的调料汁作出的风鸡味道如何。
找齐调料,椒叶清洗放入盆中倒入开水泡起来后,屋外已是大雪茫茫!
早晨被扫过的院子,又裹上白衣,行走留下的脚印只剩浅浅的痕迹。
苏长青和苏志栋来回跑了好几趟,捉回来的公鸡全部放在老屋,考虑到下午和晚上都不喂食,未免鸡被冻死,还特意烧了炕。
苏婉抄着手去看了一回,看着没铺席子的土炕升起淡淡白烟,心里有了想法。
回到东院,她将堆在柴棚角落破边开裂的瓷碗、瓷盘翻出来,冲洗后晾在屋檐下,拿着锄头铁锹将菜园空地处的雪刨开铲土。
地被冻得很瓷实,她都出汗了才铲出一小堆能看见冰碴的土块。
张氏准备给炕洞添柴,出门见她满头满身是雪,惊呼:“婉婉,你干啥呢,回屋让你爹回来弄。”
“没事儿,我铲点土种菜。”
“快快回屋,这你哪能铲得动,你爹快回来了,让你爹给你铲。”张氏拉着二女儿往屋里走,边走边拍她身上积雪。
絮叨道:“穿得就少,可别着凉,快回屋上炕。”
两人进屋的响动惊醒了睡得天昏地暗的杏儿安儿,见苏婉头发上的雪花,两人揉着眼睛埋怨,“二姐玩雪不叫我们,说话不算话。”
苏婉脱了棉鞋做椅子上烤火,严肃道:“我可没玩雪,是做正事儿,你两要敢自己跑去玩雪,哼哼••••••”
话虽未尽,但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杏儿爬到梨花身边,黏糊糊撒娇不接话。
安儿却是重新躺回去,掀开被子翘着小脚讨价还价,“你不是做正事儿,我都听娘说让爹来。二姐,你趁我和妹妹睡着去玩雪,你要答应我们明早堆雪人,我们就不跟二姐你计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