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坚决不相信虞凝霜做出了这么好的月饼却不卖。任虞凝霜反复澄清,仍是痴心不改。
有人喊:“一盒都没有吗?多少做一点嘛!”
当然不是一点都做不出来。
只是为了做几盒月饼,打乱整个店铺长久以来的节奏实在得不偿失。
而且拿出来卖的数量太少,没买到的人反而怨气更重。
饥饿营销也不是这么玩的。
售卖糕饼利润很高,于冷饮铺又是锦上添花的般配,肯定在虞凝霜的计划之中,但不是现在。
没有十成的把握之前,她不会贸然开启这一条产品线。
虞凝霜好说歹说,终于将众人劝住。
其中一半依依不舍地散去,另一半则留下来吃饮子。
留下来这些还没死心,抓紧机会和虞凝霜约定,说着诸如“虞娘子什么时候卖月饼了,请务必来怀仁街西头王侍郎宅知会一声,主家必有厚谢哇”“可否现在就留下姓名,等售卖时您按顺序卖”之类的话。
虽然通过他们的反应,虞凝霜能够预见糕饼事业的美好未来,但她仍是有些不堪其扰,不敢再多待。
于是今日节气限定的鸡头米饮子一卖完,她就当任务完成,决定给自己放个假。
虞凝霜将收尾工作交给了田忍冬和谷晓星,便往自家鞋履铺躲躲清净去。
然而,她今日似是注定与清净无缘。
还没走到鞋履铺,虞凝霜离远就见其门口聚了不少人,阵阵吵闹声盈天。
虞凝霜面色一寒。
第61章 搞事情、染血蒲履
“放你娘的酸臭屁!”
这是杨二嫂的声音, 劈空越众而来,直传到虞凝霜耳中。
杨二嫂正骂得酣畅,“不可能有钉子!定是你这贼婆娘来找不自在!”
纵然杨二嫂气势汹汹, 是骂街的一把好手,她对面的蓝巾妇人却浑然不惧似的。
蓝巾妇人晃着手里一双染血的蒲履,朝围观众人声情并茂地喊。
“大伙儿,若不是真遇上事谁来找啊?我好意给当家的买了一双蒲履,结果那钉子扎得他血流了满脚啊。”
“他是挑担卖货的,这下十天半个月好不了,我们全家老少都得喝西北风!”
“我只是找店家要个说法, 结果、结果你们看看, 你们看看!做活儿不精细还不承认!”
蓝巾妇人挥手跺脚, 好不委屈, 引得围观人跟着唏嘘。
在一旁观察的虞凝霜听到这里,大致掌握了情况, 赶忙上前。
在冷饮铺被围堵的烦躁还萦萦附在她身上, 她此时也懒得迂回婉转,直冲那蓝巾妇人喝去。
“蒲履编时只用蒲草, 怎么会混进去钉子?大娘子栽赃的手段比那钉子还硬!”
许宝花见到虞凝霜来了, 便从杨二嫂身后探出来, 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都发颤。
“霜儿……”
虞凝霜知阿娘实在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此时怕是被吓个不轻。
她轻柔拍拍阿娘的手以作安抚, 扭头却是横眉立目, 眼刀直向那蓝巾妇人而去。
蓝巾妇人却是有备而来似的, 见到对方多了帮手也只将脖子一梗,还能马上回击。
“怎么不会?总有人家用钉子当草绳耙上的齿儿, 说不定就带进去了。”
所谓“草绳耙子”是个木条架,一般做法是将数个小木桩楔在上面做齿儿,编织刚起头的时候用来勾住蒲草。
确实会有人家偷懒,用钉子一钉,简单充作齿儿。因这并不耽误编织,只是不太合用。
蓝巾妇人似是觉得自己正中红心,正洋洋得意斜睨着虞凝霜。
虞凝霜不正面回答她,只忽想明白了什么,轻哼着笑。
“大娘子对蒲履编织的法子倒是门儿清。”
“这有甚?”
蓝巾妇人心下一惊,但是嘴硬,“猜也猜得到。就是耙子上的钉!”
虞凝霜便随意点了三个看热闹的行人,礼后挨个问。
“您可知这编蒲履需要用草绳耙?”
“又可知能用钉子当耙齿儿?”
三人都摇头,而且几乎都问了一句“什么是草绳耙?”
众人这才稍稍明白过来,想这蓝巾妇人定然也是编蒲履的。
否则隔行如隔山,谁能知道那“草绳耙”是个啥,怎么用?
既如此,她来人家铺前闹事便十分可疑。
正当这风向一转的紧要时刻,神队友杨二嫂又接妙招。
只见她将身子和声音一同斜刺出来,闪到蓝巾妇人面前,指着对方鼻子输出。
“好哇,我就说看你眼熟!果然是个冤家同行!上月在哪家鞋履铺见过你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