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肆点点头,随后对张婉容道,“娘,将我们的那半块玉佩也拿出来吧。”
当年结亲的时候应该是许了龙凤呈祥这样的好寓意,所以傅家手里的半块玉佩是一个龙形的图案,和盛父拿出来的那半块拼接在一起,正正好好能够拼成一块完整的。
张婉容有些迟疑,“真……真就退了?不等你爹回来吗?”
几十年女德的思想根深蒂固,让张婉容在盛擎不在家的情况下,根本不敢做出什么大的决策来。
相关于女儿后半生的幸福,这么大的事情,即便是儿子已经做了决定,可她还是非常的踌躇。
担心等到丈夫回来以后会责怪自己和沈听肆。
“没事的。”沈听肆知道自己想要彻底的把张婉容的这种思想掰正过来是非常困难的,也不强迫他能够这么快的认清楚盛子昂的德行。
他只是简单地陈述着事实,“等爹回来了,我自会去和他分说,更何况,如果爹现在在这里的话,定然也会同意退了亲的。”
毕竟是盛家理亏,趁着这个机会,他们可以从盛家身上薅下来好大一波的羊毛。
商人重利,盛擎不傻,一个女儿的幸福,于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重要的是这个女儿能不能带来利益。
看沈听肆将盛擎给搬了出来,张婉容只能同意,“那好吧,只不过那玉佩我没有带过来,稍等一下,我现在去取。”
盛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盛母,希望盛母能将张婉容先给哄开心了,“就算咱们这亲结不成了,但咱们两家之间的情分可不能散了,尤其是你们俩的姐妹情,这都几十年过来了,可不能因为小孩子就闹矛盾。”
毕竟沈听肆就算是再想要为傅云禾出气,可终究也得考虑张婉容这个母亲的心情不是。
盛父支招道,“你去陪着一块儿吧。”
盛母立马喜笑颜开,高高兴兴的挽着张婉容的手臂,“走吧,我陪你一起去取那玉佩。”
张婉容不擅长拒绝人,更何况盛母又笑意盈盈的,“那……那好吧。”
一下子走了两个人,花厅里面立马安静了许多,盛父心怀忐忑的问道,“不知贤侄接下来对于两家的生意有什么打算呢?”
他们两家结亲这么多年,很多生意盘根错节,相互交叠在了一起,如果是想要一下子全部分开的话,势必是要伤筋动骨的。
而且当年的时候,傅家比不上盛家,所以两家合作的生意基本上都是盛家做主。
虽然现在明面上依旧是盛家做主,实际上,真正有话语权的还是傅家。
毕竟北平那么多的生意人也不都是傻子,整个北平所有的商会想要生意兴隆,不出什么意外,全部都得掏钱来好好的孝敬平川大佐。
而沈听肆背后最大的靠山,就是平川大佐。
看似这些人都是在给盛家方便,其实真正方便了的,是沈听肆背后的人。
沈听肆皮笑肉不笑,没有直接回答,转而反问道,“不知盛伯父以为呢?”
盛父咬咬牙,试探着开口,“两成利,如何?”
原本的生意,盛家和傅家是六四分,盛父让出来两成利,分成还是□□,只不过拿六成的变成了傅家而已。
沈听肆却勾着唇笑了笑,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盛伯父,您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盛家这么欺负人,让出这么点利益就想要他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当真是太过于天真了些。
“那个……”盛父用力的搓了搓手,强忍着肉疼的感觉,“三成呢?不能再多了。”
就因为盛子昂这个逆子,他就要平白的让出一半的利益去,这和直接拿刀子割他身上的肉有什么区别呢?
沈听肆依旧笑意盈盈,说出来的话,却让盛父心惊肉跳,“四成。”
就算盛家只拿二,那也是赚的,更何况,盛家除了和傅家合作的产业以外又不是没有旁的生意了。
盛父一颗心都有些凉了。
二成的利,给下面的人发了工资以后,那基本上就不剩下什么了。
感情他就是白给傅家打工呗?
可他没有那个资本和沈听肆叫嚣。
只能咬着牙答应下来,“行,就四成。”
“好说,好说,”沈听肆亲自给盛父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地了过去,“买卖不成仁义在,更何况咱们也没有到那个份上,盛伯父,请喝茶。”
盛父端着杯子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滚烫的茶水滴落出来,烫的他的手背发疼,可却不及心里的苦涩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