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书颜的嗡嗡声从被子里传出来,“比不得你,见过那么多。”
“我只见过一个。”褚致远敛起笑意,神色专注,不容置疑的口吻,表明自己的想法。
被子里的人忽然停住了,褚书颜在想,一个,就她自己吗?
“你把我的打底衫拿给我,塞进被子里。”褚致远摇摇头笑笑,不知道在羞什么!
折腾了半天才出门,褚致远给谢寻打电话,通知他,“我带颜颜先回去了,苏云安交给你了。”
褚书颜转头去敲了另一间房,门开之后说:“云安,我要回去了,你想留在这还是回去啊?”
即便生病了,记挂着苏云安,踮起脚探出脑袋向屋子里看了半天,谢寻不在,没有睡在一个屋子里。
很好,非常好!
苏云安见褚书颜脸蛋通红,嘴唇却发白,立刻扶住她,担忧地说:“宝,你生病了。”
对着后方赶来的褚致远,噼里啪啦一顿责骂,“褚致远,你有没有良心啊,她和你吵架那天整晚没睡,昨晚你又让她加班到几点啊?倒了八辈子霉,和你结婚。”
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一旦有人替你撑腰时,委屈立刻从心底涌入眼眶,“你带我回去好不好?云安。”
“好,你坐着,我收拾东西。”砰的一声,苏云安把褚致远关在门外。
褚书颜有这样一个朋友,褚致远是很开心的,苏云安对他没有好脸色,一切是他自作自受。
“我带她坐在后面,你来开。”苏云安绷着脸,把钥匙扔给褚致远,刚刚想了一下,褚致远开车,她能一心照顾褚书颜。
坐进驾驶座,褚致远把羊绒大衣脱掉,递给苏云安,“我的外套给颜颜盖一下。”同时调高了车里的温度。
苏云安接过大衣,盖在褚书颜身上,没好气地说:“早干嘛去了?现在在这惺惺作态。”
躺在她腿上的褚书颜睁开眼睛,翻了个身,苏云安拍拍她的肩膀,“睡吧,宝,不吵你了。”
“所以,你们就把我忘了。”谢寻下来的时候,褚致远开着苏云安的车刚走,小跑追都追不上。
褚致远脚踩油门一如来时在高速上疾驰,40分钟后到达北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下车时大衣仍披在褚书颜身上,三个人直奔急诊,流感高发期,和他上次支原体来医院一样,候诊室里挤满了人。
没有问褚书颜的任何身份信息,褚致远自己去挂号了。
苏云安惊讶于褚致远竟然记得褚书颜的身份证号,而且褚书颜的就诊卡信息也在他的小程序里。
你要说他不在意吧,这种细节记得一清二楚,要说在意吧,怎么还会说那样的话呢?
人,真的很难懂。
但是,这一次候诊等得时间更久,等到天完全黑透,分针和时针成为150度的钝角时,才叫到褚书颜的号。
医生检查了下嗓子、肺部和支气管,不好下定论,“先去抽个血。”
褚书颜手脚悬浮,坐在抽血处的凳子上,扎手指头的那一刻,像喝了加倍的浓缩美式一样,马上清醒了,“嗷。”
将眼睛紧紧闭着,脑袋被褚致远搂在怀里,轻声说:“马上就好了。”
扎手指头比抽肘窝痛多了,而且医生还要用力挤手指头,这样血才能滴进管子里。
三个人坐在一边的凳子上一边等待结果出炉,褚致远问:“宝宝,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看文字是一回事,真听到褚致远喊宝宝,苏云安鸡皮疙瘩起一身。
褚书颜靠在褚致远肩膀上,弱弱地说:“给云安买吧,我不想吃。”
“我买一点,一点不吃撑不住的。”
外卖平台上找到褚书颜之前点的那家粥店,过往的种种历历在目,他确信褚书颜是喜欢他的,只是喜欢,和愿意和他在一起是两回事。
一切,都是他的错!
拿到报告单,又需要重新报到,过了半小时,才又进去,医生看了一眼血常规化验单子,“是甲流,有点严重了,去拿药输液,配点药吃吃,后面几天身上痛,也是正常的,有布洛芬,可以配着吃。”
因为褚书颜瘦,手背血管比常人细一点,并不好找,扎进去还回血了,护士小姐姐有点紧张,褚书颜笑了笑安慰她,“没事,我的血管细,是不好找。”
医院现在十分繁忙,互相体谅。
调好流速,褚致远对苏云安说:“麻烦你看着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即使他今晚尽心尽力,苏云安还是没有好脸色,“麻烦用不上,你不添麻烦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