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褚致远拎着一大包东西向他们走来,独立不群,袋子里是两张毛毯、一个热水袋和一个保温杯,另外则是晚饭了。
将毯子盖在褚书颜腿上,热水袋放在扎针的左手,褚书颜因吊水而冰凉的手缓解了一点。
迷迷糊糊睡了几觉之后,精力恢复了一点点,褚书颜坐直了,捂住胸口,咳好以后侧头说:“云安,吃完饭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能行,别再传染给你了。”
“我回去也没事,这个人我可不放心。”
褚致远应得的,他该受着,何况就几句话,又不会掉块肉。
“我来喂颜颜,你先吃饭。”褚致远从苏云安手里拿过勺子,半蹲在褚书颜前面。
从后面看,特别像单膝跪地求婚,一点架子都没有,将馄饨放温热,才敢给褚书颜吃。
就是结婚多年的夫妻都做不到如此。
就像刚刚的身份证号,有些老公可能连生日都不记得。
作为普通打工人,自然明白老板身上的担子,如果她公司的老板是恋爱脑,不管不顾一心只有谈恋爱,肯定早就换工作了,这样的公司不知道哪天就倒闭了。
但是,颜颜是她的朋友,褚致远于她而言,就是好姐妹的老公,今晚做的一切都是他的弥补。
而且不费钱、不费力,挺费心的就是了,还记得给她也带一条毯子。
褚书颜眼里恢复了一点光亮,“云安,你回去吧,真的,不用这么多人在这。”
苏云安问:“那你们一会怎么回去?”
褚致远适时开口,“明辉把车开来了。”
苏云安不太放心,再三叮嘱,“那我走了,如果褚致远再惹你,一定给我打电话,我骂死他。”
“不会了。”褚致远仅仅三个字,却是掷地有声地保证。
今晚的一切,苏云安看在眼里,稍稍放心。
褚致远把褚书颜带回了星河湾壹号,公主抱抱上了二层。
发烧内里的打底衫汗湿了,粘在身上特别难受,褚书颜到卧室的第一件事就去找睡衣,“我去洗澡。”
走之前问了医生,做好保暖是可以洗澡的,褚致远将暖气开到最大,屋子里完全暖了之后,才让她进去。
在外面呆了两分钟,听不见你们的动静,来回踱步,仍是不放心,于是拉开门进去。
褚书颜大惊失色,双手捂住身体,大喊道:“褚致远,咳咳,你进来做什么?我可还病着呢?”
衣冠禽兽
褚致远心想, 褚书颜这是发烧烧糊涂了吗?
还是对他误解颇深?真把他当衣冠禽兽了啊!
褚致远倚在淋浴房旁边的墙上,极轻地叹了一口气,出声解释, “我怕你晕过去了, 进来才安心。”
噢, 原来是冤枉他了。
轻挑眉头, “原来在你心里我这么禽兽啊。”
褚书颜没有言语,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的想法暴露的彻彻底底。
有个男人在一旁,羞赧浮上心头, 耳尖更红了, 褚书颜匆匆将身上的泡沫冲干净, 拿起搭在淋浴屏上的浴巾, 赶紧裹上出了门。
褚致远没有要走的迹象,只能催促他,“我洗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我要穿衣服。”
“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医生再三叮嘱,不可以再受凉。
褚书颜背对褚致远坐着,通过前方的镜子观察他,聚精会神地吹着每一捋头发, 发丝在他手中飞舞。
当他把桌子上的护发精油拿起来,挤了两泵在手心里, 揉搓均匀抹在了发尾的时候。
动作过于熟练, 褚书颜当即愣住了, 心底泛起一抹酸楚,闷闷不乐, 面上却假装微笑,“褚致远,你这么会,到底给多少女生吹过头发啊?”
褚致远吹风机开启二档弱暖风,垂下眼眸,假装思量,“我来数数。”
思虑一小会,缓缓述说:“三个吧,第一个很甜,笑起来眉眼弯弯,第二个很会撩人,第三个很爱钱。”
收起吹风机,嘴角噙着笑容,俯下身在她耳畔说:“你猜,她们分别叫什么名字啊?”
“你自己说。”褚书颜盯着手里的护发精油,是她经常用的牌子就算了,还是她一直用的那款系列。
而且连每次用多少都知道,褚致远到底藏了多少心思在心里。
听到三个这个答案的时候,褚书颜心里倏地一跳,被勾在悬崖边的感觉,她承认,这种感觉是吃醋。
当褚致远徐徐说出三个人分别的特征时,那股醋意被蜂蜜覆盖,甜意从心底漫出。
褚致远将她转了个方向,扬眉笑起来,直勾勾看着她,目光坚定又炙热坦诚,认真又得意地说:“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褚书颜,是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