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婆子看了眼无双,又看了眼不情不愿的果儿,咬了咬牙,道:“奴婢自然都听夫人的!”
说着,她朝果儿的方向走去,又朝圆圆递了一个眼神。圆圆接到眼神,快步走到果儿身侧,挡住她的退路。
赵婆子迈着大步走了上来。她的手臂结实有力,一把紧紧地抓住果儿的手腕。果儿惊慌地挣扎,但赵婆子的力道却是大得吓人。
果儿平日里在宫里做的都是些擦桌子倒水的轻松伙计,哪里能比得上身强体壮的赵婆子。
“放开我!”果儿挣扎着,试图从赵婆子的钳制中挣脱,但赵婆子抓住她,像是老鹰抓小鸡仔似的将她拎了起来。
“夫人有令,让你去收拾池塘,走吧。”
说着,她便挟持着果儿,走到了池塘边。
看着破败的院落,闻着那淤泥腐烂的恶臭的味道,果儿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
“你们敢!”果儿咬牙。
圆圆叉腰道:“你在这宫里作威作福久了,连夫人也敢不放在眼里,活该!”
果儿的手在空中胡乱刨动着,挣扎之中,衣袖也被撕碎,尖叫声和咒骂声混在一起,响彻玉溪宫。
赵婆子与圆圆对视了一眼,而后,就在果儿最不经意之间,松开了手。果儿毫无准备地跌进了池塘里,那冰冷的淤泥与浑浊的水瞬间侵湿她的衣裙。
池水溅起,下一刻,果儿的尖叫声快要将人耳膜刺破。她挣扎着,淤泥和着冷意爬上她的身体,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她抬起头,双目充满泪水,脏污的泥土粘附在她那原本白皙的面容上。
圆圆微微撇嘴,看着果儿狼狈的模样,嘲讽道:“反正都在池塘里了,你就好好打扫吧。”
无双站在屋内,看着这一切,唇角浮起一丝笑意,而后取下屏风上那件素色的披风将它搭在肩上,朝着宫外走去。
宫门开启,木质的门轻微摩擦着地,发出“吱呀”的声响。初春的时节,空气中还带有一丝丝的寒气,但春的气息已经隐约可闻。道路两旁的古树开始吐露嫩芽,零星的春花已然绽放。
一个身着酱色袍子的侍从等候在宫门之外,手握拂尘,圆润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的不耐烦。
然而在看到无双从宫门走出的那一刻,他忽然愣住了,脸上的不耐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就是观天院的?”无双笑问。
侍从回过神来,快步走上前,躬身道:“奴才正是。夫人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身旁伺候的人呢?”
无双挑了挑眉目光中带着几分自嘲:“本宫都住在玉溪宫了,还能指望身边人?带路吧。”
侍从微微点头,对宫里捧高踩低那一套也并不陌生。
他躬身一礼,轻声道:“请夫人随我来。”
阳光明媚,侍从引导着无双一路走到观天院。远处,天空的薄云逐渐褪去,露出了碧蓝的天幕,柳树在初春之中生出些许嫩绿的苞芽,随风飘动。
两人沿着石板步道,经过长长的回廊,只听鞋底踏在青石板上的脆响,回荡在宁静的院落里。转眼,两人来到了观天院的正殿。
正殿内,任乐正坐在紫竹椅上,一身素色长袍,身姿端雅。他年近五十,但是保养得当,模样也不差,头上的玉笄与他的服饰相得益彰,微风吹动,白袍在风中舞动,端的是一身仙风道骨。
他的目光落在冒着热气的茶杯上,斗笠碗中是刚泡的新茶,茶香弥漫。
侍从在门外到了一声:“大方士,青夫人来了。”
闻言,任乐抬起头,目光瞬间被站在侍从身后的无双所吸引。
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艳,随后微微一笑:“任乐见过青夫人。”
无双缓缓进入殿中,身后的侍从立刻为她斟茶倒水,杯中茶叶随着热气旋转。将茶杯放在无双面前,侍从便恭敬地退出了殿门,留下了无双和任乐二人。
木制的大门被缓缓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声响。
任乐嘴角上扬,温文尔雅地说:“夫人近来可好?”
无双带着微笑,捧起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回答:“我在玉溪宫的一举一动,大方士不是都一清二楚吗?”
任乐的眼神微微一滞,随后他笑了,语气里满是调侃:“老夫只是觉得可惜,像青夫人这般的绝色佳人,只能在玉溪宫这种地方偏安一隅,还要遭受下人克扣,实在是不公平。”
屋外阳光正好,透过半掩的窗户,阳光照了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打在白墙上。
任乐又道:“老夫有心帮青夫人一把,让青夫人在这秦宫之中,也有个依靠……”